很快苏清福便反应过来温太医是误会了自己与四阿哥之间的关系,顿时心里有些惊喜!很好,你们俩互相做我的挡箭牌,完美!
自此之后,温太医仍每日与苏清福一同给皇上请平安脉,也依旧对苏清福很是关心,但已经很好的藏起了自己的心意,只点到为止。四阿哥亦是如此。
这日苏清福与温太医从养心殿出来后,温太医有事回了太医院,苏清福却来了兴致想到处走走散心。
然而天公不作美,刚走到御花园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苏清福躲在檐下看着帘幕般的雨水,突然想到一句经典的描述:这雨比祺贵人死的那天雨还大。
正想着等雨势稍缓再出去,却在不远处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人在地上弯腰捡着什么,另一人在撑着伞。只是雨幕让眼前的视线朦胧几分,看的不真切。
苏清福接过宫人手里的伞,有些好奇的走上前,看着左右两边花开的正茂盛的合欢树,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想必是宁贵人在捡合欢花的花叶。
走近一看,果不其然,那一脸爱惜将被雨水打落的合欢花叶收在帕子上的人,不是宁贵人又是谁。
苏清福自然知道宁贵人对果郡王的情意,所以对此丝毫不意外,行了礼正要走时,一抬头发现撑伞的人,顿时瞳孔放大,惊的连嘴都合不上了。
本以为是宁贵人的侍女,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安嫔!苏清福使劲眨了几下眼,甚至还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痛感袭来,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安嫔在给宁贵人打伞,陪着宁贵人在雨中捡合欢花叶!
就是说这画面,谁看了能不迷糊?
苏清福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俩人是什么奇妙的组合。一个拽的起飞,谁都不看在眼里,一个自卑敏感,对谁都小心翼翼。难道是今天起猛了,出现幻觉了?
安嫔见苏清福变幻莫测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定然是在琢磨着自己为何与宁贵人在一起。于是出声说道:“许久未见郡主,不知郡主可愿到延禧宫坐坐?”
苏清福当然是欣然应允,谁能拒绝现场吃一口明白瓜呢!更何况苏清福已经好奇满满,要不寻根究底,只怕今天连觉都睡不好了。
宁贵人并未与二人同去,而是接过安嫔手中的伞,独自回了钟粹宫。安嫔也没带侍女,从苏清福身后的宫人手中接过伞,与苏清福一同往延禧宫走去。
刚一进延禧宫,苏清福就迫不及待的看向安嫔,安嫔笑了笑,让苏清福先坐下,又让人端来热茶和点心。
“郡主先喝口热茶,免得淋了雨着了风寒。”
虽然只说了一句话,苏清福却从这简单日常的举动中,发现了安嫔的不同。
以往安嫔总是不敢与人对视,说话都垂着眼眸,才显得好像对谁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今日不仅笑着与自己对视,还有条不紊的招待着自己。
整个人看起来没了往日的阴郁黯淡,谨小慎微,反而多了几分自信从容。苏清福实在想不通,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嫔怎么变化的如此大!
这样想着,苏清福眼里的急切与好奇根本掩藏不住,直接开口问道:“娘娘怎么会跟宁贵人在一起?我听闻她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
安嫔又笑了笑说道:“宁贵人确实是挺不好相处的,又不爱说话,又从来不笑,更是还有些目中无人。”
看苏清福满脸不解又期待的表情,安嫔也不再卖官司,对苏清福解释道:
“一开始我觉得她与我同病相怜,出身卑微,又孤零零的一人在这宫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任何倚仗。在她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于是我便经常去她宫里走动,跟她说说话,就当做是救赎曾经的自己。
然而我发现,她与我根本就是截然相反,天差地别的性格。她从未因出身卑微自轻自贱,也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更不屑于讨好任何人。
对我的主动示好,她并不领情,反而告诉我她生性孤僻,不喜与人来往,多次将我拒之门外。
我见惯了世态炎凉,也受尽了白眼鄙夷。可是在她身上,我却没有感受到这些,尽管她始终对我很不耐烦。”
说到这,安嫔顿了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苏清福心想,这也没什么奇怪,宁贵人连皇上皇后都不惯着,又怎么会因为你三言两语的关心给你好脸色。
安嫔喝了口茶,继续开口说道:“她越是这样,我便越心生羡慕。你知道吗,我娘曾是苏州的一位绣娘,靠着卖绣品,为我爹捐了个芝麻小官。
我娘为我爹熬坏了眼睛,人也不似从前漂亮,我爹便娶了好几房姨太太。我娘处处被她们欺负,到最后甚至我爹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我很怕像我娘一样,所以我费尽心思想要争宠,皇上喜欢听我唱歌,我便练歌,嗓子坏了不能唱了,我便练舞,只要皇上喜欢。
我只是想不被人轻视半分,可是我又怎不知,皇上对我,也不过是跟对一只听话的小猫小狗一样没有分别。
在这后宫,我常常因别人的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开始自我怀疑否定。我小心翼翼地说话,小心翼翼地讨好,小心翼翼地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