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隐一连在永寿宫住了多日,皇后让苏清福送来些衣料首饰。苏清福一来就看到玉隐坐在殿里发呆的场景。
苏清福当然知道玉隐为何如此,孟静娴是在翊坤宫查出有孕的,皇上又厚赏了好些东西送入果郡王府,一时当真是风光无限。
轻叹了口气,苏清福行礼将东西递给玉隐,玉隐见到苏清福,却突然有了几分倾诉欲。
长姐虽日日劝导宽慰自己,但多半说的都是让顾全大局,顾全甄家,顾全果郡王府之类的言辞。玉隐知道莞妃说的对,也只能听从接受,心里的苦闷却无从宣泄。
“姑娘可有时间陪我走走?”玉隐出声问道。
“奴婢荣幸之至。”苏清福也猜到玉隐是想跟自己诉诉苦,这回终于不怀疑自己对王爷有非分之想了,看来心里也实在是憋坏了。
苏清福陪玉隐在御花园中散心,玉隐率先开口问道:“孟静娴有了身孕,想必姑娘也知晓了,没想到,一切果真如姑娘当初预料一般,偏偏我不信,总以为自己在王爷心里有几分不同,没将她放在眼里。”
苏清福想起当日玉隐势在必得,满脸不服输的样子,再看如今黯然神伤之色,心里不免有些同情。想了想,只能开口道:
“福晋若想讨王爷欢心,也不是没有办法。”
玉隐并没有面露惊喜之色,反倒是多了几分自嘲:“姑娘之意,可是让我像她一样,处处模仿玉娆,获得王爷青睐?”
苏清福一怔,没想到玉隐看的也挺明白的,只是连玉隐都这般清楚,果郡王还能坦然受之,这替身文学倒让他给玩明白了。
“福晋与慎贝勒福晋眉眼有一些相似,虽不明显,但若仔细打扮起来,也能模仿个三成。”
苏清福没有绕弯子,果郡王本就对玉隐没有情意,即便玉隐再对果郡王事事周到体贴照顾,也不可能换来半分爱意。毕竟侍女不比你还会照顾人。
孟静娴大家闺秀,才情横溢,气质脱俗,都放得下身段去模仿玉娆换取果郡王欢心,更可况玉隐还诗书不通与果郡王话不投机。仅凭一腔热忱怎么可能打动王爷。
玉隐脸上浮现出不甘心,声音也有些嘶哑:
“我以为嫁到王府,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做自己,不必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之下。也无需再像在宫中一般,时刻谨慎小心,处处提防算计。终究是我想的太过美好了。”
苏清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玉隐了,毕竟在当初她选择非要走这条路的时候,自己已经提醒过她了。
玉隐也并没想在苏清福这获得什么安慰建议,只是心里憋的久了,想找个人说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一开始府里的人见我入府主事,对我礼敬讨好,我也处处对他们优待有佳。一看到孟静娴与王爷亲近了,便都见风使舵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王爷向来对下人们随和宽纵,在王爷面前他们倒不敢对我不敬,王爷不在时就换上另一副面孔,我若抱怨了,王爷也只一味帮他们说话,对他们倒比对我还要好。
孟静娴很会收买人心,三天两头就给他们些小恩小惠,又在王爷面前不是夸赞这个,就是体贴那个,渐渐的,府里的人对她更为拥护了。
我何尝不知道赏些东西可以收买人心,只是我若与她一样胡乱恩赏,又怎么当家管事,怎么管理下人?”
苏清福在一旁静静听着,玉隐脸上却隐隐浮现起了一丝不可察觉的阴狠。
“我在府中尽心尽力,以为王爷会慢慢放下玉娆,发现我的好,没想到却被她趁虚而入捡了便宜,不过我既在府中主事,自是不能让王爷的孩子有任何差池。”
苏清福听出了些许不对劲,出言劝道:“福晋诸事还请三思,王爷念在慎贝勒福晋的面子上,至少对福晋是有几分礼遇的,若冲动行事,只怕会将王爷越推越远。”
玉隐冷哼一声,却反倒更有些偏执:“我才不在乎,若不能换得王爷半分真心,要这几分礼遇又有何用。”
说完,玉隐便以出来许久,恐莞妃担忧为说辞,让苏清福先回宫去了。
苏清福也知道,既然她心里有了主意,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便也只能离开。心里却忍不住暗暗的思量。
孟静娴是有心机,不过她的心机类似于大宅院里争宠夺地位,只想做一个众人心中认可的当家主母,玉隐就不同了。
跟在莞妃身边这么多年,后宫都是些话不多说直接要命的手段,参与了这么多年高端局,若真要对孟静娴出手,只怕是要去母留子,做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了。
玉隐迟迟不肯回王府,莞妃心里很是无奈,知道她是因为孟静娴有孕心里过不去这道坎。最要紧的是,果郡王在府中陪伴孟静娴,竟也迟迟没有说要接玉隐回府之意。
莞妃有心想让玉娆在其中帮忙说说话,又恐玉娆为难,毕竟当初果郡王求娶玉娆一事众所周知,玉娆多少要避嫌些许。
正左右为难间,玉隐却突然决定回府了。
“在长姐这打扰了这么久,想来府中也留下不少事需要处理,如今也该回去了。”
莞妃只以为玉隐终于想通了,心里很是欣慰,又叮嘱了玉隐几句好好与王爷相处,好好照顾孟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