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帝的身躯日益羸弱,仿佛风中残烛,他深知自己大限将至。
于是召见萧若风的次数愈发频繁,引起群臣各种猜测战队。
这无疑引起青王和景玉王萧若瑾以及其他皇子的忌惮,萧若风实在是风头过盛。
青王虽能力平平,却仗着母妃家世显赫,野心勃勃。
景玉王早有夺嫡之志,对胞弟萧若风渐渐心生疑窦。
萧若瑾与萧若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萧若风被册封为琅琊王之后,王府建在景玉王府的旁边,但他从来不去住,只是个摆设。
萧若风要么住在稷下学堂,要么便歇脚在景玉王府,一直是乖巧无野心的好弟弟。
萧若风没野心,一心扶持亲哥哥。
他对萧若瑾有厚重的滤镜,在萧若风眼中,萧若瑾是世上最好的哥哥,智谋无双,是最适合君临天下的。
不得不说,萧若风太信任亲哥。
与青王的跋扈恶劣相比,景玉王更有城府,性情也更为凉薄,倘若他日后当了皇帝,第一个忌惮的人便是萧若风。
萧若瑾是最像太安帝的皇子。
然而,太安帝最为器重、寄予厚望的儿子,却是第九子萧若风。
此时的萧若风尚未察觉到兄长对他已心生芥蒂,他为太安帝的病情忧心似焚。
御医们商讨着用药的良策,却仅仅只能缓解些许症状,治标不治本。
只要太安帝一闭上双眸,梦魇便会如恶魔般如期而至,毫不留情地摧残着他的身心,令他惶恐不安,神经衰弱,夜不能寐。
这种饱受折磨的时光,一直延续到李长生辞去学堂祭酒之职。
太安帝有心挽留,他忧心李长生一旦离去,琳琅将会愈发肆无忌惮,会来杀他。
但闻李先生意味深长道:“此次我辞去祭酒之位,准备携带新收的小徒弟以及镇国公主外出游历一番,归期尚未可知。”
一想到李长生要将萧琳琅那个混世魔王带离天启,太安帝苍白如纸的面庞,莫名地泛起几丝血色。
他忙不迭应道:“如此甚好,那…那就有劳李先生多多费心了。”
李长生瞅着太安帝那凹陷下去、乌黑如墨的眼窝,心中暗自思忖:“琳琅那丫头,这分明是在用钝刀子割肉,有心折磨萧重景啊。”
太安帝此刻的模样,仿佛衰老了二十岁,满脸皱纹沟壑纵横,尽显老态龙钟态。
李长生对他毫无怜悯之心,毕竟萧重景罪孽深重,遭受这般折磨,也是罪有应得。
“既然陛下应允,那就在此别过。”
李长生与太安帝之间本就无话可谈,未等对方回应,便如一阵疾风般转瞬离去。
守卫森严的皇宫,对他而言,犹如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萧若风得知师父辞官远游,心中满是不舍,李长生带着琳琅和百里东君等人启程的那一天,萧若风一直相送,直至十里之外。
低调的马车驶出天启城,告别官道,驶入了一片绿意盎然、郁郁葱葱的树林。
叶鼎之扯下人皮面具,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他听从琳琅的建议,暂时放过青王。
如果青王现在被杀,那么他父亲的冤屈,将永远无法洗清,以后再找他清算。
更为关键的是,叶鼎之已然洞悉,青王不过是帮凶,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太安帝萧重景。
萧重景亦是琳琅的仇家,面对仇敌,切不可心焦气躁,需先摧残其心智。
“李先生,我们欲往何处?”
叶鼎之彬彬有礼地询问李长生。
百里东君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心中疑窦丛生,随声附和叶鼎之,疑惑地问:“师父,你缘何突然要离开天启,我们这是要去往哪儿?”
琳琅略加沉吟,心中隐约猜到了李长生离开天启的缘由,但她保持缄默。
“这个嘛,你稍后便会知晓……”
李长生的神情慵懒而惬意,忽然朝着两个方向高声喊道:“既已来了,就现身吧。”
一位身着黑红服饰的美艳女子手持一把黑金大伞款款现身,叶鼎之急忙飞奔了过去,兴奋地呼喊:“师父,你怎会前来?”
南诀第一高手雨生魔冷冷地瞥了一眼李长生,望向徒弟的目光变得温和慈爱。
他仔细端详了叶鼎之一番,见徒弟并未受伤,这才彻底安了心。
“听说你被北离皇帝通缉,师父来看看。”
雨生魔轻轻地拍了拍叶鼎之的肩膀。
叶鼎之的眼圈微微泛红,颇为动容,用力地摇着头,说道:“师父放心,我没事。”
李长生朝着他们这边大声招呼一句:“你们师徒情深似海,要叙旧就赶紧回去吧。”
雨魔生此次出来,的确是为了寻找徒弟,同时也是为了赶来赴这一场生死之战。
他看向李长生,到了嘴边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听到李长生毫不犹豫地拒绝:“别啊,别找我打架,咱们已经打了三次,我现在没那个闲情逸致,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李长生哭笑不得,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去应对雨生魔,他自己都快要返老还童了。
叶鼎之对李长生在天启时对他的指点格外感激,他在境界上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