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苑的门没有关严实,洪孝帝一行人进去畅通无阻,依稀能听到暧昧的呻吟声由屋内传出,撩人心弦。
丽妃掩饰住自得的神色,故作不安地劝道:“陛下,里头应该是偷欢的宫人,好没规矩,您还是别进去了,免得污了您的眼。”
洪孝帝没有理睬,心情莫名的愤怒,大步流星地踏步进去,丽妃勾着唇角,急忙跟了上去,心道:颜琳琅,对不住了。
想到在后宫宠爱不衰,屹立不倒,倚靠的从来不是美貌,而是城府手段。
洪孝帝从前也有宠爱一时的妃嫔,比如惠妃、李昭仪之流,但那些女人很愚蠢,以为凭着美貌就能让皇帝宠爱她们一辈子。
这些女人,就算再青春貌美又如何,终究敌不过她的算计,以及陛下对她的信任。
丽妃很自信,没有真凭实据,赵邺绝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当房门被洪孝帝愤怒地一脚踢开后,映入眼帘的是董寅惊恐苍白的脸,以及衣衫不整的年轻娘子。
丽妃心中暗喜,故作了一番震惊失措的姿态,正准备喊出那句早已想好的台词,“颜娘子,怎么是你”,坐实对方的污名。
然而,丽妃的目光触及到女子的面孔时,一时愣住了,眼前的娘子并不是颜琳琅,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她不认识。
丽妃嘴巴张张合合,表情错愕,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安排好的一切,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丽妃失态了一瞬,心中暗惊,但到底老谋深算,很快恢复了镇定,冷厉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场景,大声斥责。
“大胆狂徒,竟敢在宫廷后苑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实在是大逆不道!”
丽妃的怒喝声让董寅瞬间清醒过来,他的脑子轰隆一声,急忙转身奔向丽妃,脸上露出一副哀怨的神情,口中念念有词。
“嫣然,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们明明约好在这儿幽会的,我对你思念至极,可你为什么迟迟不来?反而引着这么个没眼力见的丫头来敷衍我,难道…你不想和我继续保持亲密关系了吗?嫣然,你真是太狠心了!”
洪孝帝听后勃然大怒,飞起一脚将奔过来的董寅踹倒在地,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脸色苍白、惊恐万分的丽妃。
“陛下,臣妾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请您相信臣妾啊!”
丽妃惊恐地解释。
面对如此局面,她的心跳愈发急促,董寅竟然胡乱攀咬她,毁她清誉,真是该死!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泪珠簌簌而下,虽已不再年轻,但风韵犹存,满脸的惶恐无辜,心里恨不得捅死此刻大放厥词的董寅。
董寅是不是疯了,他怎么敢?
眼见自家主子被董寅诬蔑,跟随丽妃身边的宫女红铃赶紧辩驳:“陛下明鉴,与董大人私会的分明是颜娘子,有宫女做证!”
“翠儿,你看到谁进了这里?”
红铃看向带路的黄衫小宫女,急切追问,后者很懵,忙不迭跪下,哆哆嗦嗦地应道:“奴婢…奴婢看见颜娘子进去了。”
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看着里头裹紧衣服犹在哭泣的年轻小娘子,对方虽然模样颇为俏丽,但只是个小家碧玉,与绝色容颜的颜娘子相差太多,那颜娘子去哪儿了?
“我家表妹何时进去了?”
不知何时,闻声而来的两人相继走了进来,薛芳菲冷眼犀利,睨了一眼宫女,对洪孝帝规矩地请安,予以解释。
“回禀陛下,臣女表妹正是颜娘子,表妹不胜酒力,醉酒后一直在前面的玲珑阁休息,有肃国公作证,还请陛下明察秋察。”
萧衡皮笑肉不笑地扫了一眼丽妃和宫女,心中了然,附和着薛芳菲的话。
“姜二娘子所言不虚,颜娘子被宫女弄湿了衣服,兼之不胜酒力,换好衣服便来回席,路上差点醉晕过去,臣正好遇上,吩咐人将颜娘子扶着进了玲珑阁休息,也不知这宫女为何颠倒黑白,是何居心?”
丽妃的身形摇摇晃晃,自知有肃国公作证,这盆脏水泼不到颜琳琅身上,忍不住对宫女啐道:“你眼花了不成,想清楚再说!”
翠儿吓得浑身颤抖,立即改口:“奴婢看错了,不是颜娘子,是…是这位娘子。”
红铃心知自己心急之下说错了话,面色不免灰白了几分,赶紧补救道:“奴婢也被这宫女弄糊涂了,还请陛下和娘娘恕罪!”
薛芳菲看向床上抽泣的锦衣女子,忍不住脱口而出:“这…这不是沈学士的妹妹,沈家娘子吗?”
榻上与董寅一度的娘子正是沈如云,她在宴席上一直偷偷留意家世好长相好没有婚配的年轻郎君。
按照沈母的意思,女儿能够嫁到高门府邸,她面上就有了光彩,儿子出息,女儿高嫁,甚是美满。
但沈母不讲究女婿的年纪,四五十岁也可以,一直对沈如云洗脑。
“男人年纪大更会疼人,选夫婿啊,不能光看年龄和相貌,家世才最是重要的,如此才能享荣华富贵。”
然而,沈如云并不满足于此。
她一心想要嫁给一个既有才华、相貌出众,又有显赫家世的如意郎君,而她最为心仪的人选,便是宁远侯府的周彦邦。
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