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捡着重点询问琳琅,比如她有没有受到惊吓,有没有被相救之人看到真容,对方是何身份等等,琳琅半真半假地回答了。
真相从来不是浮于表面的那般简单,至于有真龙之气的男子,他的身份,她一个弱质女流如何得知,贾母问她这话也是白问。
琳琅心知肚明,也不会如实回答。
“琳琅,外祖母得知这个消息差点没吓得晕厥过去,好在你这孩子福大命大,安然无恙。”
贾母紧紧握着琳琅的手,眼圈微微泛红,好似要哭一般,那副心有余悸的疼爱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动容,俨然是最慈爱的外祖母无疑。
但琳琅心里很清楚,贾母最爱的,其实是她自己,还有最疼爱的孙子宝玉,她一个庶出的外孙女,除了有利用价值,投入的情感并不算太多,“晕厥”的说法过于夸张。
想当年,贾母的亲生女儿贾敏芳年病逝,贾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没有悲痛欲绝到晕厥的地步,何况是她这个隔着血脉的外孙女,琳琅很有自知之明。
但表面上的感激和后怕还是要表现,琳琅顺势伏在贾母的怀里,声音弱弱道,“外祖母,琳琅不孝,让您受惊了,我没事。”
贾母抚摸着琳琅云雾般轻盈的秀发,鼻翼间全是幽兰芬芳的气息,暗叹这外孙女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想美人,也怜惜她这般乖巧懂事,“老天保佑,你没事就好啊。”
如此这般,祖孙二人相互安慰两句,贾母差谴鸳鸯进来,吩咐大丫鬟亲自送琳琅回岚意阁休息,又从自己的私库里取出不少好玩意和上等的燕窝补品,以此来安抚琳琅。
琳琅回到岚意阁,临秋已经吩咐小丫鬟们烧好了热水,在里间准备好了浴桶,撒了应季的新鲜桃花瓣,以及滋润肌肤的木兰花香露。
琳琅披散了长发,任由映水小心翼翼地伺候沐浴,温热清香的温水打湿了头发,滑落在香肩,水汽氤氲的朦胧间,色若流霞的面颊清透地好似白玉琉璃,泛着熠熠的光。
琳琅沐浴完毕,慵懒地舒展身体,四肢百骸都弥漫着充沛灵气,临秋撩开天青色纱幔,将准备好的寝衣用红木托盘端进来。
入目的是熟悉的娇躯玉体,柔美傲人的弧线,隐约之间萦绕着馥郁的仙气,令女人看了都忍不住面红耳赤,需要极力屏住呼吸。
临秋、映水伺候了这么多年,依然习惯不了这种美颜冲击,但也没因此毛手毛脚。
她们家姑娘真是天生丽质,造世主钟爱的水样儿美人,无一处不柔美流畅,无一处不摄人心魄,好在她们是女子,陪伴姑娘的时间够长,不然血脉喷张,鼻血直流。
琳琅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沐浴过后,喝了一盏桃花清露,肚子不觉得饿,惬意地躺在铺了新被褥的软榻上,微微阖上双眼。
临秋轻手轻脚地将蔷薇粉的纱帐拉了起来,映水取了小丫鬟佩儿在院外新摘的一束桃花,插在形状奇特的美人斛中。
她们家姑娘素来不喜欢在卧室内熏香料,最喜应时应季的新鲜花束。
丫鬟们伶俐,将岚意阁装点的好似半个花房,春有桃花杏花粉,夏有莲叶碧荷装点,秋日有各色菊花搭配,冬日的白梅红梅点缀其间,每一天都充盈着花意芬芳。
琳琅休息之余,丫鬟在外轻手轻脚地做事,其他人都聪明识趣地没来岚意思阁叨扰,黛玉吩咐紫鹃,将自己新作的桃花图送去给琳琅,交给丫鬟,莫打扰穆姐姐休息。
黛玉精通诗文辞赋和绘画,琳琅非常喜欢她的真性情,也欣赏她的惊人才气,赞了黛玉的画技甚佳,奈何做的画极少,悲春伤秋之意居多,很少露在人前给她们欣赏。
琳琅虽精通琴棋书画,但生性慵懒,除非兴致来了,一般情况不爱动笔,好比她擅长跳舞,但好几个世界轮回,她很少在人前展示自己的舞姿,除非有跳舞表演的冲动。
黛玉将琳琅的话放在心上,很早就开始准备认真做一幅画送给穆姐姐,只是画来画去都不太满意,全都撕掉扔进废桶之中。
紫鹃和雪雁每次看见姑娘将费了时间精力作好的画扔了,都觉可惜。
明明画的很漂亮有意境,但姑娘总说欠缺意境,不配挂在穆姐姐阁里,非要画一幅最好的最有意境,那副倔犟、精益求精的劲儿,令人无奈。
春日桃花开,荣国府的桃花开得烂漫无比,云蒸霞蔚,好似一匹最为精美的锦缎。
黛玉很满意这副繁盛灿烂的景象,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它的美丽无法遮掩,正如琳琅的美光芒四射一般,令人恋恋不忘。
画完了这幅画,黛玉亲自将画轴小心翼翼地卷好,即使被宝玉无意瞥见了,不给他多碰一下,宝玉甚至有点吃醋,不由失落地叹气,“林妹妹似乎没给我作过画啊。”
黛玉眼皮子微挑,想起府里住了些日子的薛宝钗,伶牙俐齿地怼了一句,“我是你家请的画师不成,为何要给你作画,你若真想要好画,出去买就是,再不济,叫你的宝姐姐给你亲自作一幅,岂不更好!”
宝玉被黛玉呛得说不出话来,无辜地揉了揉鼻子,讪讪笑道,“妹妹说什么呢,我没有这个意思啊,宝姐姐是宝姐姐,妹妹是妹妹,你们不一样。”
黛玉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