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担心琳琅的假身份被戳破,在许城没有多待两日,辞别申屠赤,赶赴安国。
但申屠赤有心无力,浑身虚弱地躺在榻上喝苦药,暗骂倒霉,只派心腹来回话,主要是敷衍宁远舟,另外赠送了不少东西给琳琅。
讨好之意不言而喻,宁远舟暗自翻白眼,替琳琅接了一大堆礼物,客气了几句。
梧国使团继续往前行,一路经过蔡城,抵达景城,暂时安顿在客栈,开始紧锣密鼓地部署进入安国后的计划,第一重要的无疑是情报,安国境内的最新资料。
他们想获取安国内政,必须得到金沙楼的帮助,金沙楼分布于中原各部,耳目众多。
“金沙楼,那可是天地第一号的销金窟啊,茶水佳酿乃是一绝,歌舞声乐亦是赏心悦目,只要手里有钱,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这次换我出马,绝对能够马到成功!”
于十三自告奋勇,侃侃而谈,想在琳琅面前表现自己的见多识广。
“你和老钱一起去,报我的名号。”
宁远舟略略思索,颔首说道。
“啊?报你名字做什么?”
于十三不解,疑惑看向宁远舟。
“咳…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担心你花名在外,金沙楼女子居多,最不喜贪花滥情之人,所以不要用你的名字吧,以防万一。”
宁远舟以拳抵在唇边,表情尴尬地轻咳一声,他绝对不是内涵于十三,而是以大局为重,希望兄弟不要见怪。
“老宁你…我名声好得很,你可不要乱说!”
于十三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兄弟,这么揭他老底,他心虚地偷觑了一眼琳琅,对方似笑非笑丢了一个眼神,好似在说,“别狡辩了,你什么德行,我一清二楚”。
不待于十三心急如焚想为自己正名,钱昭声线清冷地应道,“就这样办,十三的确花名在外。”
于十三胸口再次中箭,是不是兄弟啊!
因为时间紧迫,钱昭拉着一脸生无可恋的于十三出了房间,改了一身行头,好似黑白无常般,骑马往景城最近的一所金沙楼而去,琳琅和如意相视一眼,颇有默契,纷纷乔装打扮了一番,紧随其后。
宁远舟不放心如意进金沙楼,那是男人的温柔乡啊,她们去凑什么热闹?但又甩不开两个年纪小的跟屁虫,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眼巴巴瞅着他的杨盈和元禄带上了,孙朗和其他的兄弟守在住所等消息。
金沙楼,歌舞升平。
菱角纸糊的红色灯笼高高挂在卷翘的屋檐下,随风飘摇,使其灯光影影绰绰,增加了几许神秘感。
正厅内美女如云,宽敞而华丽,铺着猩红色的织锦毛毯,空气弥漫着一阵沁人心脾的甜香,茉莉香草、麝兰紫瑾,如梦如幻。
美丽窈窕的姑娘们身着五彩斑斓的罗衣锦裙,挽着水彩般的轻纱披帛,在婉转乐声中,身姿灵巧扬起长长的水袖,翩然起舞。
厅内除了赏心悦目的歌舞,还有新奇百出的杂耍,往上二看,二楼三楼是包厢。
琳琅和如意开了间包厢雅座,兴致颇足地喝着清冽的茶水,等待着老熟人的到来。
金沙楼的帮主如今是金媚娘,但金媚娘曾经是朱衣卫的一员,任如意亲自调教并予以重用的属下,绯衣使珍珠。
珍珠原本叫作琳琅,因为和懿阳公主的小名相同,任如意担心被有心人以重名犯忌讳为由针对,故此给属下改名为珍珠。
后来任如意下狱,内部进行清算,珍珠趁机逃了出去,辗转遇到金沙楼的老帮主。
“珍珠真的是金媚娘?”
任如意侧耳倾听门口的动静,怀疑地问,天下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们要找的人是曾经的属下?
“是啊,如假包换,我在两年前机缘巧合下看到珍珠,她的脸虽然换了另一副模样,但行事手段都是朱衣卫模式,还有你的贴身信物,我一眼看出,与她有了联系。”
当年的珍珠一心想要冒险救任如意,差点被人抓住毁容,后来在琳琅的暗箱操作下,逃过一劫,但没想到两年后,她依然换了脸。
据说是为了方便行事,也为了告别过去,珍珠改名为金媚娘,琳琅给了金沙楼副主事一枚玉牌,想必金媚娘见了会赶过来。
任如意点点头,暗松一口气,如果金媚娘是珍珠,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思及此处,房门被轻轻叩起,金媚娘的声音传了进来,“翡翠楼边悬玉镜。”
琳琅回应道,“珍珠帘外挂冰盘。”
这是两人见面时的口令,以诗会故人,金媚娘推门而入,随即关上房门,惊喜地看着室内的两人,恭恭敬敬对琳琅和如意拱手行礼,“珍珠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尊上。”
如意走上前将金媚娘扶起来,语气颇为感慨,带着旧人重逢的喜悦。
“你不必如此,我已经不是朱衣卫的左使,你也不是当年的绯衣使珍珠,日后唤我如意即可,免得走漏风声。”
金媚娘亲热喊道,“好,如意姐。”
琳琅仔细打量一番金媚娘,她似乎更加成熟,比起原来清秀可人、人畜无害的样貌,如今的金媚娘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娇媚可人,充满了诱惑力,一颦一笑尽带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