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举朝同庆。
孙婉璧凭着自己的才貌和心计勉强留下刘启过夜,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洞房花烛,但她的箜篌技艺了得,在太子以看兵书为借口准备离开时,立即意识到了婚姻危机感,禁不住垂垂落泪,哀哭起来。
刘启虽然不喜欢孙婉璧,但太子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楚可怜的模样的确令他有几分心软,不禁蹙着眉头安慰道:“好啦,你别哭了,我不走就是。”
孙婉璧不觉止住哭声,心下微安,新婚夜就算不能顺利圆房,但太子若是抛下她一走了之,她明日岂不是成了宫里的笑话,以后如何树立太子妃的威严,管理宫人。
不管太子为何这般冷漠无情,但她既然成了太子妃,今夜必须把人留下。
“太子殿下若是没有睡意,不如妾身给你弹奏箜篌吧。”
孙婉璧引以为傲的美貌没有吸引住刘启,只能将自己的才艺提前亮出来,刘启没有拒绝,面上淡淡的,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歪在软榻上听了半宿的箜篌,渐渐困倦了,不知何时睡着了。
次日醒来,刘启醒来,发现身畔是太子妃清丽的睡颜,呼吸清浅。
他烦躁地坐起身,动作有点大,惊动了孙婉璧,后者睁开眼,露出得体的笑容,柔声说道:“殿下醒了,妾身服侍您穿衣吧。”
刘启摆了摆手,利索地下榻,唤了日常更衣的贴身宫女,也就是还没有名分的栗妙人,给他穿衣簪冠,收拾妥当后,侧首看了眼孙婉璧,语气漫不经心道:“今早我们要去给父皇母后请安,你知道该怎么说话吗?”
孙婉璧笑容和煦,微微颔首。
“妾身晓得,请殿下放心。”
太子昨夜的作为和态度着实令孙婉璧失落,但她看惯了得宠失宠间的瞬息万变,母亲并不得父亲的喜欢,但最后还不是把得宠的妾室打压得跟鹌鹑似的,坐稳了当家主母的位置。
所以她的心态还算平稳,并没有太急躁,进宫前她母亲曾说,宫里环境复杂,不得宠的女人多了去。
宫外的男人三妻四妾,得宠失宠,比比皆是,何况是当今的太子,若是新婚不如意,莫要太过灰心,不到最后一刻,便有一线生机的翻身,何况她是皇后娘娘钦点的太子妃,名门贵女,有资本稳住地位。
瞥了眼亲自给太子穿衣的俏宫女,对方年岁约莫十七八,面容姣好,身段玲珑,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孙婉璧盯了几眼,试探性地说道:“好生标致的姑娘,伺候得的确周全。”
刘启笑看她一眼,没有丝毫遮掩地回答:“妙人的确不错。”
孙婉璧紧咬牙关,勉强笑了笑,吩咐陪嫁婢女碧桃取来一对金钏赠予栗妙人,和气说道:“既然太子殿下都说你伺候的好,理该赏赐你。”
栗妙人瞟了一眼金钏,并没有顺手接过,她颇有几分傲气,哪里瞧得上太子妃的这份施舍,心下暗忖,孙氏不过是做给太子殿下看的,显示她的贤惠大方,敲打她的奴婢身份,一箭双雕,她才不会如对方的意。
“太子妃的厚爱,妙人不敢领受,奴婢伺候的是太子殿下,当然该太子来赏赐。”
栗妙人说完这话,娇俏的眉目扫过刘启,似是在提醒什么,委屈巴巴地瞅着,软糯糯道:“殿下,您忘了之前说的话吗?太子妃若是进了宫…”
太子妃若是进了宫,刘启就会履行昔日的承诺,给予她太子良娣的名分,栗妙人真是受够了当宫女被人呼来喝去,动不动就要请安叩首。
刘启恍然大悟,忍不住拍了拍脑袋,颔首道:“我记得,妙人你就放心吧。”
栗妙人得意一笑,在暗处给了孙婉璧颇为挑衅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的赏赐,我不稀罕!
孙婉璧微愠,很想上前给这个小贱人一耳光,当着她的面撒娇勾引太子,讨要赏赐,压根没把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她日后会好生收拾贱婢。
两个人的眉眼争锋没有硝烟,刘启压根没有感受到,穿戴一新后便带着孙婉璧、栗妙人前去请安,顺便说给栗妙人名分的事。
虽然他心里爱的是琳琅,但妙人已经是他的女人,对他温柔体贴,痴心一片,最基本的名分还是要给的。
至于孙婉璧会不会不高兴,那就不在刘启的考虑范围之内,虽然对方长得还算可以,箜篌弹得不错,但不是他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选,实在喜欢不起来。
刘启携带太子妃给刘恒请安完毕后,来到椒房殿,依照规矩行了比较隆重的跪拜之礼,然后落了座。
窦漪房看着亲自挑选的太子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赏赐了她不少珠宝和绸缎。
“母后,孩子想要给妙人一个名分,就封她为良娣吧,还请母后能够成全。”
刘启开门见山地请求。
栗妙人赶紧跪了下来。
孙婉璧斜了眼低首装乖巧的栗妙人,心里恨极了她,猜测太子昨夜不愿意和她圆房,肯定是因为这个贱人的挑唆,细白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丝绸衣带。
“婉璧,你觉得呢?”
窦漪房淡淡地扫了眼栗妙人,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意味深长地注视太子妃的反应,想知道她是何表情,如何应答,是否当得起她在外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