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飘起了鹅毛大雪,东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一颗心都是麻木的。
她觉得自己的情感好矛盾,明明是自己求着皇太极给葛戴一个孩子,但是知道葛戴真的怀孕了,那股子酸楚涌上心头,带给她的无疑是痛楚的滋味。
“东哥,这么冷你跑外面做什么?”
皇太极看到东哥失了魂魄般在雪地里前行,神情大变,忙不迭把她拉到廊檐下,握着她的手暖了暖,语气略带几分温和的责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大人了都不知道爱惜身体。”
东哥赶紧抽回了手,吸了吸冻红的鼻子,语气淡淡,又带了几分疏离:“我没事。”
皇太极环视了四周,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路过,声音低哑道:“你看上去很伤心,是因为葛戴怀孕的事情还是我偏宠你妹妹琳琅的缘故?”
好几日不见,他其实心里也很纠结,不敢来见东哥,琳琅的美,举世无双,好似新挖掘的旷世宝藏,闪闪发光,他不可救药地被吸引住了,沉溺在对方的温柔乡里,渐渐地,想起东哥的次数越来越少。
皇太极莫名的愧疚,他明明是真心喜欢东哥的,从前对于其他女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有的只有敷衍和责任,但现在…
东哥失望地盯了眼皇太极,心里恍然大悟,胸腔的酸楚渐渐蔓延,怪不得他这几日没有来看她,原来把心思放在新纳的福晋身上。
叶赫那拉琳琅,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想必是个青春貌美的女子,比起她更加鲜嫩迷人吧。
“没有的事,我只会为葛戴感到高兴,琳琅虽然是我的妹妹,但希望爷不要顾此失彼,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不要冷落了葛戴才是,毕竟她如今怀的是你的亲骨肉!”
东哥语气生硬地说完这句话,不再理睬皇太极,拔腿就奔了出去,眼泪稀里哗啦一片。
从前喜欢代善的时候,她没有这么伤心,代善有了妻妾,膝下儿女扎堆,她都能够以平常心面对,但是皇太极,她真的无法那么洒脱对他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跑着跑着,东哥迎头遇上阿巴亥,对方挑着眉毛看向自己,姿态高高在上的优雅从容,自从生了十二阿哥阿济格,阿巴亥再次怀了身孕,地位越加稳固。
“东哥格格真是狼狈,这是要去哪里呢?”
阿巴亥手里揣着手炉,语气凉凉道,温度堪比霜雪冰冷,身侧的小丫鬟给她举着伞,后面还有侍卫跟着,保护她的安全,派头挺大。
东哥斜睨了她一眼,不想和阿巴亥打交道:“大福晋真是闲得慌,这不关你的事。”
阿巴亥唇角噙着冷笑,走近两步,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讽刺道:“东哥格格真是手段高明,吊着贝勒爷的胃口,拖着大阿哥,甩了二阿哥,现在又有了八阿哥,男人们们都为你鬼迷心窍,你是不是很得意?只可惜,你依然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曾经的丫鬟都比你风光有盼头,等你满脸皱纹的时候,看你还清高什么?”
东哥沉下脸来,对阿巴亥的挑衅不予理会,掉头就走,心里莫名的悲凉,泪珠子彷佛永远流不完一般,代善,皇太极,他们都说爱她,但到底有多爱呢?
……
自从葛戴怀孕,琳琅得了掌管中馈的权利,全府上上下下无不对她恭敬有礼,甚于从前,果然权利是个好东西。
舒舒是从小被调教的伶俐丫鬟,主子性子懒怠,喜欢玩耍,她只能兢兢业业地代替主子处理日常琐事,除了有比较重要或无法决断的事要请教琳琅,越发的能干起来。
“伊莉绮,把这些礼物全部收起来。”
因着葛戴有孕,其他府的福晋们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她比较低调,只留下了一幅五彩福娃的刺绣画放在目视随处,吩咐小丫鬟把剩下的礼物全部收到库房里去,无需摆在明面上炫耀。
皇太极忽然怒气冲冲地进了屋,扫了一眼桌上堆积的名贵礼物,其中最显眼的是代善和舒尔哈齐府里送来的明朝宝物,不免冷了脸,斥责道:“糊涂!谁允许你收这么多礼物的?自作主张地收礼,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势?”
明朝和建州的关系越来越僵,舒尔哈齐甚至和努尔哈赤起了不小的矛盾,权利被削,皇太极刚得了紧急消息,舒尔哈齐居然率众离开了赫图阿拉城投奔明朝官员。
阿玛大发雷霆,当即下令抄没了舒尔哈齐的所有家产,斩杀了其家眷子嗣,扬言要诛杀舒尔哈齐。
他的府里收了不该收的东西,如此明目张胆,还是努尔哈赤憎恶的明朝东西,若是阿玛仔细追查下来,他难逃其咎。
葛戴惊骇不已,忙不迭跪下请罪。
“爷消消气,是妾身糊涂了,原觉得不该驳了各府福晋的面子,若是爷不喜,这些东西都退回去吧。”
皇太极把葛戴扶了起来,缓和了声音道:“退回去也太打脸了,该烧的东西都烧了吧,尤其是来自明朝的东西,不能留半点痕迹。”
葛戴恭顺称是,心里万分忐忑,还有说不出的惭愧。
琳琅的一匣子汉书差点难逃厄运,皇太极知道她喜欢汉文化,有时候还会穿新裁的汉服,不免慎重地叮嘱道:“这段时间阿玛的情绪很糟糕,死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