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和弘历蜜里调油,感情胶连,一日好似一日,即便是把琳琅当自己人的太后也开始看不下去,天天有后妃美名其曰来给她请安,实则是诉苦淑贵妃独霸后宫,更别提前朝坚定拥护正统的老大臣们,纷纷上折子谏言,批判吕氏狐媚惑主,直言皇上不可宠妾灭妻。
张廷玉和富察皇后的伯父马齐交好,眼见着中宫失宠,后宫失协,唯有翊坤宫的淑贵妃一枝独秀,宠爱有增无减,几乎夜夜和皇帝黏糊在一处。
偏偏这位淑贵妃得宠这么多年,仍不见有生养,皇上抬举吕氏一族的举动又过于显眼,他终于憋不住来到了养心殿,苦口婆心地进言。
“皇上,老臣斗胆有话要说,听说您好几个月没进皇后的寝殿,偏宠淑贵妃,冷落后宫诸多娘娘,这不是明君明智之举啊!皇后乃先帝亲赐您的嫡福晋,出自满洲大姓的富察氏贵女,诞育阿哥公主有功,统领后宫有劳,实不该被妾妃压制,还请皇上莫要忘了老祖宗的规矩,莫要寒了富察氏一族功勋良将的心呐!”
张廷玉铿锵有力地把一席话说完,以额抵地“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颇有一副大义凛然、拼死谏言的视死如归感,就算皇帝不爱吃,他也必须把话说透。
弘历看着都为他感到头疼,使了个眼色给李玉,后者立即把张廷玉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张爱卿何必如此,朕心里有数,绝不会宠妾灭妻,皇后母仪天下,贤良淑德,是朕的嫡妻,朕绝不会亏待她的。”
弘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着张廷玉有点无可奈,他只是习惯和心爱的妃子多腻歪,又没有苛待皇后,对其他的妃嫔虽然不算太亲近,但也没有完全冷落无视,怎么就闹到了前朝?
张廷玉得了承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弘历心里莫名地烦闷,年少初登基难免被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掣肘,老臣们闹一闹,他还不能直接甩脸色,宠爱妃子,也要被说三道四,真真是憋屈,原来当天子,也不能随心所欲啊。
张廷玉都觉得这件事严重,甚至上纲上线,无疑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弘历最怀疑的就是富察琅嬅和高曦月搞得鬼,心里颇是不快。
批完折子,弘历没打算去皇后或慧贵妃那边安抚,直接起驾去了翊坤宫,却被得知琳琅被太后叫到了慈宁宫,不免一阵忧虑不安。
慈宁宫。
琳琅正陪着太后赏看菊花,内务府新送过来的紫菊和绿菊,开得如火如荼,宛若流霞锦缎一般,美不胜收,福珈给她们沏了花茶,说是美容养颜,味道也清雅留香。
喝了一盏茶后,太后漫不经心地抚摸娇嫩的花朵儿,侧首对琳琅说道:“皇上这些日子行事肆意了点,前朝和后宫都有点不安宁,淑贵妃也是潜邸的老人了,要多多提点皇上,雨露均沾,方能周全,虽然这活这话是皇后该做的该说的,但皇上待你的情分不一般,你说说也无妨,有无上宠爱固然是好事,但宠爱集聚于一人身上,无疑会招致后宫怨妒,对你并不是一件好事。”
福珈担心琳琅会错意思,认为太后是在怨怪她缠着皇上,不知分寸,故意敲打,忙笑吟吟地解释道:“太后娘娘这是在疼惜贵妃呢,这样推心置腹的话,太后也只对娘娘你说,娘娘仔细体会,莫要钻了牛角尖才是。”
琳琅自然明白太后的顾虑,对于钮祜禄甄嬛而言,利益和名声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是从她的永寿宫送到宝亲王府,若真是狐媚惑主,得宠太甚,引起六宫不协,恐怕前朝的大臣还要迁怒到太后身上,得不偿失。
“臣妾明白太后的苦心,皇上是天下人的君主,亦是后宫女人共有的夫君。”
琳琅神色泰然,思忖着说道,没有什么委屈求全,更无一丝怨怼不满,这样的态度令太后稍微满意。
“你明白就好,如今后宫有两个待产的孕妇,皇上的心也该多放在皇嗣身上,皇后的长春宫也不该被长久冷落,免得前朝诸多猜测,于皇帝的政权不稳,至于你,好好调理身子,将来给哀家添个皇孙才最要紧。”
太后满意地笑笑,将自己腕上的缠丝玛瑙碧玉镯取下,戴在琳琅的手上,意味深长道:“淑贵妃,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美貌和心性都具备,何愁走不长远。
弘历满头大汗地赶来慈宁宫时,看见的是一副欢笑和谐的场面,太后和琳琅眉开眼笑地品茶谈笑,气氛融洽,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斥责,也没有琳琅哭鼻子受委屈的场面。
“皇上急吼吼地赶来,难不成担心哀家欺负了淑贵妃?”
太后打量着弘历的神态,微笑着打趣。
弘历赶紧给太后行礼请安,面上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羞愧感,他牵过琳琅的手,见她浅笑盈盈,对他安然地摇摇头,彻底松了口气。
“皇额娘向来慈爱,儿臣不敢如此想。”
太后扫了一眼弘历紧紧握住琳琅手的小动作,似有几分怀念和感慨,扶着福珈的手,淡淡道:“哀家倦了,皇上带着贵妃回去吧。”
一路坐着轿撵回到翊坤宫,弘历依然不放心琳琅,盯着她的眼睛,温柔问道:“琳琅,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这样可心的仙女,谁不想成日的腻着她宠着她,弘历不觉得自己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