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岁数。”
刚说完，起身擦了擦手，头也不回地对着一旁的小厮吩咐。
“寻张烂席子将她卷了，丢到城外的破庙去，要死也死远点，免得污了这片干净的地！”
气若游丝的花楹就这样被丢在人迹罕至的破庙里。
只等着双眼一闭，就能离开这个惨无人道的世界。
当时已是深夜，阴风惨惨，野兽嘶吼。
却没曾想遇到了摸黑抄小路的颜衿。
颜衿把她带回了庄里。
给她治病，又教她安身立命之本，甚至威逼利诱当地县官，帮她收拾了老地主。
她亲眼看着老地主死在面前，看到颜衿手里拎着几吊铜钱时，一下子就哭得不成样。
自那之后，她便一直跟在颜衿身边。
花楹想到过往，眉眼湿润地望向颜衿，恳切道：“既然此行有危险，我就更不能抛下姑娘了。”
“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活做的总比旁人要细心。”
“我知道姑娘喜欢吃糖糕，不喜欢吃糖。知道姑娘容易失眠，茶汤不能多喝。还有……”
花楹兀自说得认真，颜衿眸光微动。
耳边环绕的，依旧是她的声音。
“再者姑娘肯定需要帮助，如果雇佣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对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哪怕是死，我也绝不会背叛姑娘。”
她边说边爬了过去，双手攥紧颜衿的衣角。
生怕此番说辞说服不了她，又挤了几滴眼泪，继续道：“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这辈子也不会嫁人。”
“姑娘就当可怜可怜我，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只有姑娘了。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陪着姑娘一起。”
花楹双目噙泪地看向面前之人，哪怕心中忐忑不安，依旧执拗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日头璀璨，花簇里偶有几只小鸟飞过，断断续续地唱了几声。
颜衿踌躇，捏着桃枝的手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晌，像是做好了决定，低头道：“起来收拾行李吧，你的也要。”
花楹闻言，忽然笑了起来。
随手抹了下泪水，也不顾衣裙上沾染的灰尘，连忙站起了身。
唯恐对方会反悔似的，连片刻的停留也不敢有，丢下一句：“那我先去给姑娘收拾行李了。”
随即匆匆往门口掠去。
“慢着！”颜衿喊停了她。
花楹脚步顿时一滞，哑着声音道：“姑娘，你不是同意带上我了吗？你不能出尔反尔。”
颜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扬手关上了窗，走到她身旁，小声地提醒。
“把我的首饰全部带上，还有我枕头下藏着的东西，也一并带上。记住，用衣裳包着，别让人瞧出端倪。”
花楹谨慎地点头，退了出去。
颜衿又随意将桃枝插进桌上的花瓶，低头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眼睫微动地看向秦佩琴：“有红绳吗？”
秦佩琴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寻了一根递过去。
颜衿接了过来，将盒子里一枚通透的玉环串了起来，干脆利落地戴在脖子上。
“姑娘这是？”秦佩琴问。
“护身符。”颜衿将玉环藏进里衣，眸光微凝，“昔日承蒙一位公子相救，大难不死。”
“他同我说此玉遇难呈祥，今日转赠给我。望我此去经年，长命百岁。”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胸膛前挂着的玉环，朝秦佩琴挤出一个笑：“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有它在身边，这样也算是求个平安吧！”
话语落地，果断往门口走去。
秦佩琴见状，着急地拦住她的脚步，神情严肃地提醒。
“我瞧着他们可不像什么好人，如今要匆匆接姑娘回去，怕是……”
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