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雨水阴冷,古铮时不时发抖,靠坐了一会儿后,他用小手指挖鼻孔。
他为何不是用手背擦鼻涕?
是因为鼻涕被冻成冰了,塞住了鼻孔,不挖出来,堵得他喘上来气。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此个时候,古铮想起了雄鸡王狂沙雕诵念的一句经文,当时听,他没有任何感触,听不懂不理解,此时忽然有点懂了,“我不冷、我不冷、我不冷……”
咯咯咯……
上下牙齿打颤,还是好冷。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古铮叨叨咕咕地念经,他只记住此一句,反复地念。
他的心境不足,这么诵念并没有得到神奇的加持,不过,此举多少有些催眠暗示之用,他不去在乎,把身躯当作虚假的,爱咋咋地,身躯的寒冷也就不再那么难熬。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屁股下的石头结冰了,他换块石头去坐,头顶的乌云如影随影,他走到哪跟在哪,只在他的头上下雨。
乌云不大一团,却蕴含着不知多少雨水。
哗哗……
雨水加冰雹,独宠古铮一人。
古铮或擦鼻涕,或挖鼻孔,或打哆嗦。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他没有等待救援,时间便没那么难过。
雄鸡王未出面阻止,精怪大树被揍得鼻青脸肿,还被天火余烬土和龙须灵符笔堵在家,即使想来解围也来不成。
哗哗……
哧溜……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这么的,一夜时间在冰雨和冰雹交加中过去了。
日出东方,乌云散去。
三彩阴玄水是精怪,对日出日落白天黑夜没有明显的喜恶,浇了古铮半夜,他还没玩腻,
之所以会散去阴云,是因为清晨都要去鸡峰听经,如果古铮去不了,雄鸡王会找他麻烦。
乌云散去,一缕和煦的阳光照在古铮的脸上。
“啊,温暖的阳光啊。”古铮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去触摸阳光。
尽管此半夜被雨淋,他没有性命之危,但此刻阴云散去,感受阳光的温暖,他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受。
“阿嚏、阿嚏……”
他连打喷嚏,冻感冒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都因缘果报,用不着抱怨……”古铮不是不想愤恨,是不敢愤恨,起心动念皆是造业,他即便不表现出来,在心底生闷气,铁链的黑气也会增加。
在剑光城摸爬滚打半年,他已经学会不生气了,甭管什么事,别人生气我不气,事该做照做。
“冷啊,冻透了,心都拔凉拔凉的。”
哆嗦的心,颤抖的手,古铮取出一颗好热柯。
此东西奇辣无比,昨天品尝之后,古铮认为自己此生不会再空口吃第二次,怎知,现实狠狠地给他一脖溜子再加一个猛踹。
咔噗。
他呲牙咧嘴,狠狠地咬了一口。
滚烫的汁水流进口中,辣味直冲鼻子,感觉脑子都进辣椒水了。不过,古铮现在是透心凉,吃辣的感觉不像昨天那么糟糕,相反,还觉得暖烘烘的。
他使劲地嚼了嚼,然后抻长脖子,咕噜一声,把满口的火辣咽进肚子里。
辣是痛觉,不是味觉,热柯的汁水碎末咽进肚里,立马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还在他有一副铁胃,倒不怕被辣坏。
咔噗、咔噗……
一颗热柯,被他口吃下了肚。
“啊吼……”他辣得鬼叫,倒就此原地复活了。
“啊!吼!”
他使劲地嚎叫,全身冒热气,立马精神百倍。
“嘿哈,呼哈,虎气崩杀拳!”
他施展拳脚,
稍作热身,随即打出一匹凶猛的虎影,轰碎了他坐了半夜的山石。
“哼,哼哼,钢铁是怎么炼成的,就是这么炼成的,没一个杀不死我的敌人,都将让我更强大!”古铮擦下鼻涕,大步流星往鸡峰赶去。
赶到峰顶时,他的鼻涕还在流个不停。
保持着金身状态,他坐下来等待听经。
见到他此副模样,雄鸡王狂沙雕没任何意外,事情的经过,他了如指掌,发生在化园的每一件事,都逃不出他的耳目。龙须灵符笔仅是戏耍,没有去造成严重伤害,他便没去管。
换句话,他和另四个精怪相处百年以上,当然是一个鼻孔出气。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雄鸡王态势端正,手捧经本,鸡眼不斜视,他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声音嘹亮地开始诵经了。
古铮溜眼左右前后瞧了瞧,除了他和雄鸡王,没看到别人,但他知道,另几个精怪都在听经。
他背脊发凉,坐立不安。
考虑到有雄鸡王在,三彩阴玄水等不敢乱来,他安定了些,专心听经。
昨儿听经,他听到一半时感觉烦躁,今儿得益于对‘凡所有相皆是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