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
眼下,他突然后悔了,感觉自己特别的凶恶,打死了人,他竟然不怕。
古铮心中很不舒服,即便铁链一共解除了将近十三节,不完整的铁链还剩十二节,他的修为已到了四重炼骨的中期,他仍没有喜悦感可言。
“哎!”
沉重地叹口气,未去拿起魔衣,他迎着大雨向远处走去。
他有心丢掉魔衣,魔衣却要跟着他。
松开对高大郎头部的纠缠,湿漉漉的魔衣淋落着血水,飞掠追向古铮,直接披在他的身上。
古铮将之扯下,远远扔掉。
结果,魔衣死皮赖脸地又追了上来,再次披在身上,有点阴魂不散的架势。
这次,古铮犹豫下,
没再扔掉。
他披着还在滴落血水的外衣,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他没发现,魔衣之中纠缠着高大郎的鬼影……
……
一口气逃出几里远的陶四,为了要解药,鬼鬼祟祟地跑了回来,当看到曝尸街头的高大郎,他吓得瘫倒,连滚带爬地尖叫着逃开。
直到深夜雨停,有一位巡夜的衙役途经此处,高大郎才被收尸。
城内发生了命案,按律要全力追查凶手,死的是飞蛇帮的小头目,飞蛇帮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此事说大很大,说小很小。
在城外山野之间,发生着各种争斗,每年不知要死多少人,没几个能查明凶手缉拿归案的。只因此案发生在城内,才会得到重视,事若闹大,甚至会进行全城搜捕。
可当有证据指出,高大郎涉嫌一起入室行凶案之后,他顿时从受害者,变成了嫌犯。
飞蛇帮叫嚣抓捕凶手的嘴巴,随之闭上了,接着,把高大郎推出去当替罪羊,将几起疑案的罪名,全扣在了他的头上,反正已经死了,权当是废物利用。
还没到晌午,高大郎便成了罪行累累的逃犯。
至于他的死因,推断为城外的流匪寻仇或被妖魔杀害,凶犯已经逃走,案件成为了悬案。
当此案的告示公布,并未引起轰动,仅是在光华街反响甚大。
曾被高大郎欺压的贩夫走卒、普通路人,有一部分是当场大声叫好,其余人怕得罪飞蛇帮,不敢声张,却暗暗地拍手称快,还窃窃私语地说,高大郎只死一次太便宜,应该把他再斩首示众一次。
高大郎的死,仅让剑光城的水微微泛起一丝涟漪,除了死者几位亲属外,没几人是真的在乎。
怀疑此案涉及府衙,顾虑会牵扯出太多,飞蛇帮干脆放弃了追查,等以后有机会旧案重提再说。
在此之中,要说最怕的,当属陶四。
他和高大郎去
宏升酒楼喝酒,是有人看到的,若详细追查起来,不难查到他的身上。且找不到古铮要‘血毒丧尸丹’的解药,他陷入了变成腐尸的恐惧,内忧外患,他一度绝望。
他在家中的地窖躲了一天一夜,仍然害怕会被飞蛇帮查到头上,拿光家里的财物,一文没给其父母留下,他逃出城去,跑去外地躲避,这一走,未再没来……
不止他去躲了,古铮带着提前备足的丹药,也逃到了城外,进入山林躲避。
有辟谷丹充饥,不至于挨饿。
这日清晨——
“嘿哈!嘿哈!”
哐哐哐!
古铮赤着臂膀,在对着一个枯死的树木拳打脚踢。
他的双手缠着布条,小腿也裹着一层布条,再没有更多的防护,便这般和树干硬碰硬地碰撞。他的双拳连续击打,息许工夫出拳二三十次,拳下的树皮早已稀烂,坚硬树干像是遭到铁锤的轰击,不住地凹陷、木屑乱飞。
他拧身抽腿,腿如战斧,小腿的胫骨便是斧刃,砍在树干,凹痕足有一寸深。
哐哐!
铛挡!
出拳千次、扫腿千次,一颗腰粗的枯树,断在他的赤手空拳之下。
再看他的双手和腿部,仅是皮肉有些磨损,表皮向外渗血罢了,骨头一点没受伤。
肉身四重炼骨,炼的正是骨的坚硬。
骨是身体的支撑,骨骼够坚硬,才能健壮长存。
在二三层修为时,古铮的骨骼便是格外的坚硬,如今修为到了四重,骨头的坚硬简直和钢铁有的比,拳头打在树干,感觉树木和沙包一样软,手骨不觉得疼痛。
“呼、呼……”
稍作歇息,他平复了喘息。
服下五颗小元丹后,古铮在地势崎岖的山林间,开始了长跑。他要趁躲藏的此段时间,进行磨砺和苦修,排遣不适的感受,等风头过了,再回剑光城看看,若无危险,便重回正轨,去开张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