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且说说看。”
“棋谚有云,‘取重舍轻方得胜’,左公子如何看待这句话?”
棋谚可以说是围棋入门学识了,左君白一听便直觉对方确实是在忽悠自己,忍不住皱眉,抬脚想要直接走人,却忽然听到船舫另一面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他眯起眼侧过耳朵,听到有丫鬟惊慌的尖叫声。
“来人呀,月姑娘掉水里了!”
左君白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蓦地撩起衣摆快速登上船,船上似乎没几个人,稀少的几个丫鬟正站在船沿惊慌地叫喊着,而那水面上沉浮的娇小身影,可不正是月凌波么?
他想也没想地丢开折扇跃进水中,甲板上的丫鬟们立刻又叫嚷起来。
“哎呀,左公子下去救人了!”
没一会儿,听到动静匆忙从船舫里跑出来的宁竹也已经到了,紧张地趴在栏杆上往下探出头。
“凌波!”一边喊一边双手并用脱了鞋子就要跳下去,管文轩忽然伸出手拦住了她。
“宁姑娘别……咳咳……别慌……”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又咳嗽起来,“君白水性很好的……咳咳……”
“可是……”宁竹的话还没说完,甲板上又骚动了起来,原来左君白已经把月凌波救上来了。
“凌波!你还好吗!”宁竹连鞋子都忘记穿了,直接扑了过去,却被浑身湿漉漉的左君白闪开了。
“没事没事……”
月凌波迷迷糊糊地倒还醒着,只是喝了好几口湖水有点晕头转向的,一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感觉到这个天的湖水还是有点冷的,以及……左君白在说什么啊。
“取重舍轻方得胜’,当我方有两部分棋受到对方的攻击时,应该营救比较重要的一方,舍去不重要的一方。”确定了她还醒着,左君白不顾浑身湿漉,脸色难看地看着穿过人群走过来的管文轩,“那句话,是提醒左某要舍弃与管兄的这份交情吗?”
“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做的。”管文轩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原本只是打算把稍微阻拦左君白一下报复刚才他们合伙嘲笑他的事,哪里能想到会出这事?
“你们谁看到了月姑娘怎么落水的?”他把视线转向丫鬟们,一众丫鬟顿时慌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终于有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那个……好像是月姑娘的鞋子掉下去了,她原本是想抓鞋子的……”
因为知道公子今天会来,昨天总管才吩咐工人给甲板重新上了一层蜡,看起来更加光亮了没错,但也更是容易打滑。
左君白低下头,这才发现月凌波左脚的鞋子确实不见了,脸色顿时一僵。
“咳咳咳……”怀中的人适时咳了几声,脸色也有些不同寻常的发红,左君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即皱起眉。
“管兄……”
“我知道,已经安排人去请大夫了。”似乎已经遗忘了先前两个人差点就绝交的事,管文轩一脸正色,“你把月姑娘带进船舱歇息一下吧。”
左君白便也不客气了,抱起还晕晕乎乎的月凌波便进了船舱,在他们身后的宁竹满心担忧月凌波,也跟着就要往前走,却忘记自己刚才已经脱了鞋子,这会儿只穿着袜子站在光滑到几乎可以照镜子的甲板上,于是悲剧发生了。
“扑通!”
“哎呀,宁姑娘滑到了!”
“公子压着宁姑娘了!”
眼看自家公子想拉住人家姑娘,结果自己根本挣不过她的力气被拉住跟着倒下去,并且公子整张脸埋在人家胸前,丫鬟们顿时混乱起来,管文轩却枉顾被摔得有些发晕的脑袋暗暗想着……这蜡谁打的,加工钱。
俗话说的好,有舍才有得,这可比那围棋道理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