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个人都看出来南杏落有多开心了,苏言被昭云扶着爬起来,边拍身上的灰土边指着他跟昭云吐槽。
“他能是啥啊?”
昭云眯着眼摸摸下巴,表情讳莫如深。
“据我观察,我们这一路闯进这没一个人叫得上来名字的植物林里面,非但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甚至还走得如履平地,这就很奇怪了。”
“在我们谁都没见过那棵树木的情况下,他坐在那里就用灵力找到了,而且方才还用藤蔓绊倒了你,这不就板上钉钉了吗!”
她一锤手,十分肯定地敲定结论。
“南杏落是树妖!”
走在一旁凑近听八卦的闻子都差点被口水呛到。
“那也不对啊。”苏言表情古怪地想了半天,“南杏落的那把剑不是他爹给他的遗物吗,而且按理来说什么妖怪应该都有在特定条件下变成原型的情况吧。”
“那大师兄应该看过他这种样子才对啊,可是看大师兄的表情好像只是觉得南杏落犯病了。”
“唔。”
昭云居然被苏言这番话说动了,原先确定的观念也有了些许犹豫不定。
“有道理啊,狼人圆月变身,蛇妖怕雄黄,如果他真是树妖的话,应该会怕火吧?”
“我记得他还老帮大师兄做饭呢。”
苏言点点头,“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没见过这小子怕什么东西。”
“那他这是咋了。”
昭云彻底放弃了她的那番“树妖论”,这会儿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难不成真是大师兄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犯病了?”
苏言眯着眼在前方那两人身上左右来回看,灵光一闪,扭头和昭云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出声道。
“被大师兄吸光了精气?”
“嘭咚。”
这次被藤蔓绊倒的就是两个人了,昭云和苏言摔得龇牙咧嘴,还没来得及抬头,面前就站了双鞋。
他俩灰头土脸地半抬起头,看见谢槿奚凉凉望过来的眼神。
“看起来你俩很闲啊,这段时间修为精进了没有?”
两人心里咯噔一跳,相当同步地呲着牙花露出来个狗腿的笑。
“不闲不闲,嘿嘿,我们可不敢落下一点进度拖大家后腿啊,你说是不是昭云。”
“对对对!大师兄苏言说得对啊!我们生怕给大家拖后腿呢。”
谢槿奚轻哼一声转身走了,苏言和昭云大大松了一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缓下来,绊倒两人的藤蔓便向后一拉,将两人捆了吊起来,跟着大部队一起走。
谢槿奚没管他俩在身后的鬼哭狼嚎,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往前走。
什么吸不吸精气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现在的小孩儿脑子里都装的什么见鬼东西。
闻子都走上前来,陶听竹不在,他就从来不整背后蛐蛐人那一套。
有什么事都是光明正大地当着别人面蛐蛐。
“哎,你听到了吗。”
他贱兮兮地凑过来,谢槿奚就知道又没什么好事,“什么?”
“方才小言和小云在猜小落是不是树妖 。”闻子都瞥了眼竖着耳朵听的南杏落,他连胳膊都不挥了,紧张兮兮地压在双腿之下,“说得还挺有理有据的。”
“我也觉着有点像啊,你看这一路走过来确实什么植物都没攻击我们。”
“而且这吸精气吧,会不会是春天到了,树也要发啊啊啊——”
闻子都话还没说完就被藤蔓捆着吊了起来,和苏言昭云一块儿在半空中倒吊着。
谢槿奚摸了摸南杏落的头顶,触感毛茸茸热乎乎的,比之前摸他脑袋时发质要好上不少。
“做得好,今天少骂你两句。”
南杏落便抬起脸看他,双脸红扑扑的,不知为何多了几分傻气。
他双手拢在一起扣来扣去的,谢槿奚只当他被摸了头害臊,便继续向前而去。
没过多久,南杏落忽然伸手拦住了他,紧紧攥成拳的手忽然打开,露出一朵绽放在掌心中的杏花。
他低着头等了半晌,迟迟等不到谢槿奚的回应,还不好意思地悄咪咪抬头瞟他一眼。
谢槿奚看着他掌心中那朵杏花,花瓣边晕开极淡的粉色,同现在南杏落因为害羞而晕红的双颊没有什么区别。
他又想到自己在卵色天的湖边做梦时梦到的那棵树。
谢槿奚晃神之际,原本只会暴躁绑人的藤蔓,轻而又轻地将一个别满了纯白杏花的花环放在了他头上,似乎有些不满意角度,又用藤蔓尖尖调整了一下。
南杏落抿着唇,歪着脑袋看向谢槿奚,将手中的杏花又往他面前递了递,似乎是在问他不喜欢吗。
他很快回过神来,将南杏落手中娇嫩的杏花接了过来,直接别在了自己耳侧。
“好看吗?”
南杏落的脸更红了,呆呆愣愣地点点头,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眼睛乱瞟。
别在谢槿奚耳侧的那朵杏花就更粉了些,真真可谓是“带云犹误雪,映日欲欺霞”。
被倒吊起来的三人目睹了一切,昭云左右摇晃着,按耐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兴奋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