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普赛尔。”
年幼的他笑着回过头去,那是他头戴王冠的母亲。
……
在很久很久之前,希普赛尔还是西贝利的“孩子”。
希普赛尔,是一只安哥拉山羊。
他们叫他西贝利的君主。
西贝利对希普赛尔来说是一片广袤的草原。
西贝利的颜色并非单一的绿,而是层次分明,从浅黄的嫩芽到深绿的成熟叶片,再到边缘微微枯黄的老草。
像是一幅渐变的色彩图谱。
阳光穿透稀疏的云层,投射下斑驳的光影,让草尖上晶莹的露珠闪烁着微光,宛如无数颗小小的钻石散落在这片绿色的绒毯上。
他的母亲将君主之位传给他后,就带着父亲走了。
她说这是西贝利千百年来第一次让男性来做君主,她说,希望以后他的女儿能继承君主之位。
希普赛尔很开心,因为他一直想要一个能尽情宠爱的妹妹。
在西贝利,牛羊漫步的步伐轻盈而有节奏,它们的蹄子踏在柔软的草地上,几乎没有声音,只有偶尔踩碎干燥草茎时发出的轻微脆响。
牛群中最为壮硕的头牛,她的角弯曲有力,身上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她是塔林,是母亲的护卫。
羊群则更为活泼,他们的毛色洁白如雪,在绿草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羊羔们追逐打闹,不时地跳跃起来,仿佛在与无形的风精灵嬉戏。他们的眼睛明亮清澈,透露出天真无邪的光芒。
其中,有希普赛尔童年的玩伴,她是兰贝拉。
在西贝利还有一些独特的生物。
比如那些栖息在草丛中的小动物,他们敏捷地在草叶间穿梭,偶尔停下来好奇地观察着过往的牛羊。
还有一些奇异的昆虫,他们的翅膀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在空中翩翩起舞。
希普赛尔很喜欢西贝利,这里是他的家。
不过后来,时过境迁,他们在无数次迁徙中,偶然遇到了和他们不一样的人。
他们没有大大的耳朵,也没有尖尖的角和闪亮的翅膀,他们甚至连尾巴都没有。
他们自称“修士”,将他们称为“妖族”。
希普赛尔是西贝利的王,顺理成章的,他变成了“妖皇”。
不过那群修士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在西贝利停留了一段时间,他们的纸和笔都在空中飘着,跟随着他们走走停停。
西贝利的大家都对他们很好奇,但是大家都有些害怕,不敢接近,只敢悄咪咪地跟在他们后面唧唧歪歪。
后来兰贝拉实在受不了了,和沉默的塔林一起过来找他,他们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然后一起冲他喊道。
“希普/王!我们要去找他们玩!”
希普赛尔坐在王位上,无所事事地玩儿着狼牙扳指。
他面前还堆着一大堆还没批完的事物,他抬了抬眼,露出一双绿莹莹的眼睛。
“去呗,西贝利同意了。”
兰贝拉和塔林欢呼一声,掀起帘帐就跑了出去。
帘帐外,群山如龙脊般延绵起伏,峰巅积雪终年不化。
苍穹高悬,湛蓝得近乎虚幻,仿佛是一面通透的镜子,映照出世间的所有奥秘。
阳光洒落,将雪山镶嵌上一层金边,犹如天际的神圣光环。
兰贝拉和塔林成为了率先和修士搭话的人,在他俩之后,又有许多人被带动,纷纷加入了他们。
希普赛尔呼出一口气,将双脚随性地搭在桌子上,抬头望着穹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兰贝拉成为了他的副手,塔林结了婚,现在是她的女儿,伊维,来做他的侍卫。
西贝利的群山和河流一如既往,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它们都沉默地伫立在那里。
希普赛尔在西贝利待久了,有些想出去闯闯。
兰贝拉劝他,“王,我们谁都不知道西贝利外是什么样的,很危险。”
希普赛尔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儿了,岁月变迁,他已经褪下了幼年期的稚嫩,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王。
但不得不说,对于他的副手兰贝拉来说,希普赛尔仍旧稚嫩。
这位西贝利的王,拥有着小麦色的皮肤,黝黑卷曲的长发,和一双宛若绿幽灵般的眸子。
他在处理政事上成熟稳重,却在私下的相处间,经常让兰贝拉头疼。
兰贝拉对着守在一旁的伊维瞟了一眼,伊维面色淡漠,啪嗒一下往希普赛尔面前一跪。
“王,请带我同去。西贝利保佑你。”
“哎,带你去怎么叫出去闯闯。”
希普赛尔瘫在王座上没劲儿地翻了个身,赌气般背对着他们,懒散地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我不去了,没意思。”
伊维重新站立起来,将手放在心口,冲着希普赛尔一弯腰。
“西贝利保佑你。”
希普赛尔的头发长得都落在地上了,兰贝拉走过去,将他长长的卷发妥帖地用金饰束好。
“王,别再闹脾气了。”
希普赛尔随便地嗯了几声,不耐烦地又往宽敞的王座里躺了躺。
“你和伊维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