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木制桌椅被掀翻断裂,萧苟带来的几个护卫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哎呦呦地叫唤。
萧苟身前只剩两位练气九阶,此时皆一脸轻松,闲闲挡在萧苟两侧,见他们几人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样,还互相捅了捅胳膊笑闹。
“喂,他们是谁啊?”这是左边那个笑得不怀好意的。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喽?”右边那人翻了个白眼,笑容像是仅仅浮现在表面上。
萧苟站在他们中间,伸腿一人踹了一脚。
“还贫,去,把那几个人给小爷我杀了。”
他话语间满是谈笑之意,仿佛一条人命在他手下不过是一只蝼蚁,他想杀便杀了。
闻子都一咬后槽牙,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在柜台后不远的位置发现了小二的尸体。
他抬剑,剑尖直指萧苟眉心。
“萧苟,你这次又要给他定什么罪?”
萧苟轻敲臂弯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闻子都,嘴角抽搐着向上扬起,声音或高或低,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你们都知道了?果然……旁边都不是蠢人!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太好了……”
他抬起手,轻轻搭在左边那人肩上。闻子都几人才看清,那是一双宛若白骨的手,似乎只有薄薄一层皮盖住了骨头,只有一点点肉残留在皮肤下,显得格外可怖。
“对了,你就是闻子都吧?”
萧苟两手都搭在那人肩头,扭过头来笑看着闻子都,宽大的衣袍架在他身上,随着动作轻晃。
几人都没有吭声,便见萧苟缓慢地抚摸着自己的脸,目光垂涎地盯着闻子都。
“好啊…真好啊……若是我抢了……该多么有意思…”
他不再像个老妈妈一样絮絮叨叨,几乎透明的指尖轻轻在那人颈后划了一下,向前一指,挥舞起深色的衣袖。
“都杀了。”
话音刚落,便见左边那人浑身冒出一阵白气,接着,传来骨骼摩擦的噼里啪啦声。
闻子都几人背靠背,缓慢地聚拢在一起。
“不对,他破筑基了!”
章驰柔敏锐察觉到空气中气息的变化,他高喝了一声,及时提醒众人。
闻子都紧握着剑柄,额际缓慢流下一滴汗:“这他妈…说突破就突破啊?”
“喂,老陶。”他捅了下一旁的陶听竹,嘴巴翕动着,眼神却牢牢盯着那人,“你有几分把握不死?”
陶听竹左右拧动着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没把握,你们顾好自己啊,要死了我可来不及救人的。”
顾迟晚轻笑一声,拍拍陶听竹的肩:“放心。”
前方光华一闪,利剑出鞘。那人随手扔了剑鞘,甚是不耐地挽了个剑花,剑尖低垂指地,浑身都带着懒散气息,但众人都能察觉到,他的力气并未放松一丝一毫,看起来全然不像刚入筑基的修士。
陶听竹率先出剑,陶家刀法大开大合,单单一柄铁剑,却被陶听竹使出了劈、砍、砸等等不适用于剑法的套路。她身形如风,长剑划破空气,传来一声嗡鸣,直刺那人的胸口。
那人甚至不提剑抵挡,众人只见他步法轻动,不知用了什么心法,只微晃几步便躲开了陶听竹的大半攻击,仿若在漫不经心地逗弄儿童。
须臾,陶听竹剑法微乱,与此同时,闻子都也加入了战场。他如同一柄极细的蛇,搅在两人之间,瞬间便打乱了那人的步伐。
陶听竹重剑在前,闻子都轻剑在后。循着陶听竹顾不上的细微之处,以一柄铁剑填补而上。
那人轻啧出声,提剑便冲闻子都而来。陶听竹剑锋一转,紧随其后,同时大喊一声:“小心!”
闻子都正要旋身躲避,却见他出剑方向格外诡谲,他瞳孔微缩,不避反上。
“老陶!冲你来的!”
可惜陶听竹已经错过了最佳躲避的时机,她避无可避地被那人的剑身抽了一下,身体飞速往后坠去,闻子都伸手要接,却被那人转回的剑刃拦下。
“小心呀,跟我打还出神,会死的噢。”
两人剑身相抵,面目几乎相贴,两剑碰撞出极其刺耳的摩擦声,那人声若蜜糖,眼神似舌,堂而皇之地在闻子都身上舔了一下。
闻子都一身鸡皮疙瘩,腕骨下压弹开剑身,脚步向后一掠,滑了一段距离才停住。
他回头一看,陶听竹已被章驰柔接了下来,目测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喂。”
那人拄着剑,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闻子都,下一瞬,飞速闪到了他面前。
闻子都脖颈一凉,长剑已落在肩头。
大堂内一时间静谧无声。
他微微躬身,一手插在腰上,逐渐贴近了闻子都的脸。
“你猜,我是哥哥还是弟弟?猜对了就放过你。”
闻子都错开眼看了看他身后那个站在萧苟旁边的人,又看着他,两人身高相同,样貌相同,甚至都是一身暗红色衣袍,除了性格外并无不同。
他贴得离闻子都更近了,直到能在闻子都微颤的瞳孔中看清自己的面容,才满意地停了下来。
闻子都看成了对眼,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