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方才的话题对于武者来说太过沉重,在那之后,几人都没有再说话。
几人安安静静又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
祁无妄身上的伤乃是刀伤,虽说涂了楼云寒给的药,但经过这般行走之后,腿上的伤口还是崩开了,他的长袍很快便被染红了一片。
楼云寒见状连忙拉住了他:“无妄,你的伤口崩开了,快坐下歇一会儿吧,那个伤得重新处理一下!”
祁无妄自己倒是挺淡然的,只低头看了一眼便道:“无妨”。
“伤口都裂开了怎么会无妨,你莫着急,我们此行并不赶时间,你治个伤也不耽误什么。”楼云寒心道这祁无妄才失去双亲不久,想必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竟连这等伤口也如此马虎处理。
他看了看前路,在他们的左前方不远处有几亩良田,想必是有人耕种。
此处虽说偏远,但也当是有农户的。
这会儿他们离梦溪城还远着呢,若是全靠他们以双腿走路,怕是还至少得走个两日左右。
想到祁无妄身上的伤,楼云寒自是不忍他再一路奔波。
他道:“无妄,你便在此换药,我去找找前面的农户,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代步的马车或牛车之类的,咱们乘车走。”
祁无妄觉得楼云寒有些小题大做,在修真界更重的伤他都受过,在他看来,只要是无性命之忧的伤,都无需大惊小怪。
他道:“不必,我涂了药便直接走。”
“你就放过你这条腿吧!”楼云寒态度难得强硬,硬是将祁无妄拉到了路边的树荫下,他将他一把按在树根脚下,说:“你在此等着我,我很快便回来”
他如此执意,祁无妄便也不再推脱.
左右,还是推脱麻烦些,还不如从了他的意。
他坐在地上,脸上又是那种板板正正的模样。
楼云寒站在他面前从上往下俯视看过去,就见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觉得这小孩似乎有些生气。
他有些无奈,从怀中掏出一小块油皮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了祁无妄。
“拿着吧,别生气了。”
他语气总有几分诱哄,又带着几分笑意和无奈。
祁无妄很少听见这样丰富的语气,他抬头看着楼云寒,问道:“这是什么?”
楼云寒递给他后,只道:“你打开看便知道了,好了,你先歇着,我很快便回。”
祁无妄接过后正要打开那油皮纸,此时已走了一步的楼云寒又转身看向孙无邈道:“孙二公子,你也与我同去吧。”
孙无邈无赖似的坐在地上,说:“我不想去,太远了,你自己去吧!”
楼云寒却不由分说的抓起他的手,将他一路拖行:“走吧,正好到午时了,咱们也去买点吃食,我一个人拿不过来。”
“嗤,真是事儿多!”孙无邈百般不愿,却也还是跟了去。
两人走后,祁无妄又继续打开那油皮纸,看见里面的东西后,他不由地愣了愣。
里面竟是一块麦芽糖。
他视线有些放空。
糖这种东西,他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吃过的,只是那段记忆已经相当久远,只有他还曾是孩童时最难过的时候,奶奶才会给他一颗这种东西。
在那段记忆中,糖能解百忧。
所以方才那楼云寒也是在将他当小孩子哄吗?
祁无妄定定的盯着手中的糖,到底也还是没将那颗糖吃了。
此时楼云寒他们不在,祁无妄正好有些事想要确认一下。
他起身走进了身后的树丛之中,确认四周无人之后,他便进入了碧海云宫。
一进入云宫,精纯的灵气迎面扑来,令祁无妄顿觉周身舒爽。
祁无妄闭了闭眼,随即看着大门紧闭的碧海云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随即他便就在云宫外的草地上盘膝入定。
在他入定后,精纯的五行灵气经由他那极细的五灵根缓缓的向他的丹田输送。
经过方才的消耗,此刻他的丹田疯狂地渴望着灵气,但祁无妄吸收了片刻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他方才便是想试着看看这精纯的灵气能否将那股暴虐之气稀释,或最好是那东西无以为继后便自动消弭,但显然他想的太简单了。
之所以祁无妄称它为暴虐之气,便是因为自它进入丹田之后,便会在他的丹田内横冲直撞,搅得丹田内的灵气紊乱动荡,若是他修行之时这东西一直在丹田内如此作乱,自是会扰他道心,害他走火入魔,故而此物对修行者乃是大害!
当下无论有再多的灵气进来,它也始终不曾减少一分。
可丹田内有了灵气滋养便要开始往祁无妄体内的小周天输送灵气,那股暴虐之气竟也混在灵气中欲往祁无妄的四肢百骸蔓延。
祁无妄连忙睁眼,朝空地处使尽全力挥出一拳,将方才吸收的灵力消耗一空。
至此,灵气数输送中断,那股暴虐之气也只能继续在祁无妄的丹田内作乱,如此,祁无妄才松了口气。
那东西虽说在丹田内也个隐患,但也总比让它在他的经脉之中四散要好得多。
一番试探后,暂时没有法子治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