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道道粗大的冥光如同死神的镰刀,在拒寒关上空肆意摇晃,每一次冲击,都会有成千上万的阴物崩碎,所有的血雾、骨渣和碎裂的魂光还不曾溅开,就被两方的旗帅以秘法牵引而来,没入到周围众人的体内。
这些都是最为精纯的死气。
在所有的戾气都被抽走化入攻击的情况下,这些死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纯度,能够极大程度提纯自身本源,这也是为何鬼界每逢大战落幕,都会有强者崛起的原因。
当然了,机遇往往也与危险并存。
即便是有拒寒关保护,但是在密密麻麻的攻击中,依然会时不时有几道浩大的冥光突破阵法攻入进来,那恐怖到甚至能威胁到冥尊的冥能,当场就能将突破处的大批阴物湮灭。
哪怕是屹立在冥皇层面之巅的年轻至尊们,也无法抵御如此强度的攻击,顶多就是提前感应危机,及时闪避开去,才能侥幸逃过一劫。
这场大决战,可以说是数百年来少有的大战,光是寒武一方就调集了近三千万兆的阴物,圣唐一方作为守军,虽然人数要少一些,但是依然达到了恐怖的两千万兆。
换言之,这场战争,足足有五千万兆的阴物参与进来,几乎每一息时间,都有成千上万的阴物死去。
残酷!血腥!恐怖!这些人间界的词汇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场战争的可怕,已经仅仅半分钟内死去的人数,甚至都超过了地球的总人口数。
与此同时,在整个战场的上空,一件又一件帝器在此浮沉,不断从下方抽取着海量溢散开的纯净死气,用来滋养本源,努力向着更高位阶进发。
在帝器之畔,一位位冥帝亦是默默吸收着死气,到了他们如今的境界,寻常冥能已经无法帮到他们,唯有这种数千万兆阴物消亡散发出的死气,才能让他们有机会更进一步。
屠宰场!收割场!这是一场关系到两国哪一方能在未来数百年占据上风的战争,同时也是这些屹立在鬼界绝巅的巨擘们,收割死气滋养本源的盛宴。
只不过,数千万兆的阴物激战厮杀,无穷无尽的气机在此处交错冲撞,也让拒寒关内外数万里的地域彻底陷入失序混乱的状态。
所以,谁也不曾发现,在大量鬼物炸裂而亡的时候,他们躯体内迸溅开的血肉精华,并未完全被两方高层吸收,而是有那么一小部分,被某种力量吸引,悄然融入进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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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关外震天的喊杀声,盘坐在帐中的时迟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到了他如今的地位,其实已经大概猜到这种大规模战争背后的隐藏含义,只是修行近七十个人间年,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义愤填膺满腔热血的小年轻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寻了个疗伤的借口,不参与这场盛宴。
数日前那场大战,他连斩五位天骄,又硬接冥尊一击,正常情况下肯定身负重伤,所以这个借口也找得毫无毛病。
可是事实上,他借血尊王座汲取众天骄的生命血能,又临阵拟化载道级神金,伤势是有,但是远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严重,服用丹药后仅仅休养了半日,就已经基本恢复完全了。
只是他不愿掺和这种“收割”,所以依然借口疗伤,继续待在自己帐中。
这几天,他不是在观想、解析载道级神金的结构,以方便自己将魂体模拟出神金的强度,就是在感悟干涉大道,努力将之推升到五级权柄。
在此期间,他亦是不断温养剑胎,将那聚合十道化作的名为“灵魂”的大道法则逐步刻入剑胎,以期当剑器真正成形之日,顺势成为他的本命之剑。
十七日闭关,时迟殇始终不曾走出帐篷半步。
帐中,时迟殇盘坐于地,阴阳二塔的子体盘旋在他头顶,阴阳气垂落,如海如瀑,浩瀚的规则道韵萦绕躯体,将身躯逐步模拟为神金之体的他,虽然身形依旧清瘦,但是气息却如一尊神铁铸成的高山,气吞山河,睥睨天下。
突然,枯坐已有十七日的他陡然眉心一紧,魂识没入指尖血戒,“看”向了被他放置在洞天角落的玄炎刑索。
这件洪荒时期刑神亲手炼制的神器,是一件世间少有的地阶瑰宝。
只不过目前时迟殇还没能将谏海昔年留下的印记抹除,所以也始终无法动用这件神器,只能够暂时丢弃在洞天角落。
作为洞天之主,时迟殇在刚刚敏锐感应到玄炎刑索似有异动,此刻,在他的观察下,这九条染着斑斑血痕的铁索,果然是在沉寂了片刻后陡然晃动了一下。
“似乎是它感应到了什么,”时迟殇剑眉微皱,若有所思,“谏无穆?不对!”
摇了摇头,时迟殇否定了这个猜想,他虽然这段时间没出过帐篷,但是每日都会战报送到他手上,也清楚谏无穆最近在极远的一处分战场,并不在拒寒关这边。
时迟殇念头飞转,蓦地似是想到什么,眼中陡然神光闪亮:“刑九锤?!”
想到这点,饶是时迟殇心性沉稳,也难以抑制内心冲动,果断起身离开帐篷,往前线飞去。
虽然在关内不能施展遁术,可是以时迟殇的速度,依旧片刻功夫就来到了城头。
此时这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大量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