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距离阴阳宗宗门大比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时迟殇也不急着返程,打算先寻到邻近的城市,坐传送阵去命火州参加炼器师大会,看看能否寻觅到一把趁手的兵器。
过去有冥河剑的时候,时迟殇还没觉得什么,而如今他才真正发现,没有武器的确很麻烦,至少在碰到同等阶的敌人时,他一手剑术几乎会被削弱三四成。
经过风怒提醒,时迟殇才想起来还有数十名幸存下来的乘客被他塞在太虚养龙环里。那日他展现出来的是一名修炼冥骨剑道的修士,也牵扯不到时迟殇的身份上来,所以想起来后,他就打开太虚养龙环,将那群乘客纷纷抛了出来。
他扔的颇为粗暴,一群乘客都还没反应过来,就从环内空间被挪移了出来。
待看见负手而立的时迟殇和侍立在后的风怒,他们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只是时迟殇还没等有人道谢,一名身形魁梧足有三米高的独眼壮汉已经怒目圆睁,怒吼道:“既然脱困了,就不知道赶紧把我们放出来?足足关了我们一年之久,我……”
嘭!赤焰形成的锁链凭空涌现,将那满口污言秽语的独眼壮汉吊上半空,那赤焰锁链似是拥有某种禁锁冥能的规则,任凭那壮汉如何咆哮大吼,始终没法挣脱开来。
一手握住赤焰锁链,风怒神情冷漠,讥笑道:“主上救你们性命,难不成还救错了?”
那独眼壮汉是冥皇中期,一身浓烈的煞气也说明了乃是从生死间走出来的猛人,结果在风怒手上却走不过一合,这不由地让一众幸存者神色微变。
此地气氛稍稍凝滞了片刻,一名躯体半腐,淌有脓液的男性阴物忽地抱了抱拳,咧嘴笑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在下织璜散人,在拓蒙道还算有几分名头,日后恩公如有所需,可托人赴荒州台城寻我,刀山火海,织璜必有厚报!”
有他开口,众人也都纷纷拱手致谢,看起来甚是感恩戴德,浑然不似鬼界阴物惯常的偏激乖戾。
时迟殇也看出他们多是碍于风怒实力,才会如此恭敬,不过他也没兴趣和这些人啰嗦,问道:“我对这片不熟,火螭山庄怎么走,你们知道路么?”
“恩公是要去炼器师大会么?”织璜散人闻言失笑道,“正巧织璜也要去那儿,不如一起?”
时迟殇身上秘密太多,自然不肯和他人同行的,当即摇头道:“不必了,你知道路的话,给我指下路就行。”
织璜散人笑了笑,取出一枚玉简递过来:“这里面是拓蒙道的地图,里面标记了现在的位置跟火螭山庄的坐标,您要去火螭山庄的话,最快的路线是从这儿往东八万里,到拓野城乘传送阵到命火州,然后再出城往北三千里,就是火螭山庄了。”
时迟殇接过玉简,魂识一扫,颔首道:“多谢。”
见他态度冷淡,织璜散人也看出对方不愿和自己有过多牵扯,当下也不再多客套,只是笑着抱了抱拳。
有了地图,时迟殇自然不继续在这儿耽搁时间,拉上风怒,魂识往东边一个蔓延,而后凭空遁走,转瞬间已经去到了数百里开外。
连续数次遁移,时迟殇已然移动了近九万里,要是放在人间界,这段距离估计都能横跨亚欧大陆了,然而时迟殇这一路上却只是零星碰到了几座小村落,连稍大些的城池都没看到过。
倒不是圣唐皇朝太过荒芜,而是鬼界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光是一个圣唐皇朝就有将近太阳系的大小,时迟殇这飞掠出的数万里相较于偌大的圣唐皇朝,简直是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距离了。
好在临近十万里时,时迟殇总算是见到了织璜散人说的拓野城。
相较于之前见过的森州、定北府,拓野城的规模算不得大,却也分为上中下三层,下层位于地面,中层和上层都是浮于高空,由数万根近万丈高的巨柱支撑,远远望去,整座城池巍然于天地,宛如蛮荒天宫般散发着苍凉之气。
念着归期不足一年半,时迟殇没想多逗留,奈何拓野城偏僻且荒凉,一时间居然凑不够开启传送阵的人数,没奈何,时迟殇领了令牌后,和风怒一起暂且留在城中,等待官方通知。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月之久。直至接到通知,二人才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赶到传送阵,结果待得看见同样等候在那儿的织璜散人等一行人,时迟殇和风怒都是一怔。
看见时迟殇和风怒,众人也都颇为诧异,随即织璜散人就反应过来,失笑道:“还以为恩公早就出发去命火州了……”
时迟殇回过神,摇头道:“凑不够人头。”
织璜散人看着形象不佳,但是的确长袖善舞,登上传送阵后不过片刻,已经成功让两边颇为熟络,更是为时迟殇介绍了同行的其余人。
除了织璜散人等数人,其余人皆是炼器师出身,也正是要去参加炼器师大会的。
其中名头最盛的,莫过于当日巡舟上时迟殇隔壁舱室的那对师徒,师父名叫赤匠,徒弟叫赤炼须,来自江西道九川州的三昧门,隶属炼器师中的匠师一脉。
炼器师体系繁杂,大体上分为匠、绣、绘、炼四脉。
匠师类同人间界的铁匠,专擅以金属类材料炼制器具;绣师则是裁缝,以针功绣制皮质丝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