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一刻时迟殇有点蒙圈了,哪怕是在人间界,与道门交恶的时候,对方也不至于这般无耻,即便是王胜之流,也多少知道点颜面,可是现在看此女的表现,仿佛自己没有主动授首赴死,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在阴阳宗,杂役的确是最底层的一群人,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执事、长老可以随意对他们呵斥命令,但是平白无故的,他们也不会随便对杂役进行杀戮。
如果说阴阳宗可以对杂役随意杀戮,今后还有谁敢来阴阳宗?
只不过杂役内部的厮杀打斗,宗门大多是不会管的,最底层的一群人狗咬狗,跟他们中高层有什么关系?
所以刚刚被这群人伏击的时候,时迟殇也没有半点顾虑就展开了反击,可是现在看着这名中年女子,他冷不丁有点恍惚,自己难不成真的犯下什么大错了?
见他茫然不语,中年女子脸上的怒色渐消,冷冷道:“看来你也知道自己错了,也罢,这功绩点先给你留着,日后再来找你拿取。”说话功夫,她扭头便要离开。
时迟殇此时也回过神来,一时间啼笑皆非,扬起冥河剑,讥笑道:“差点被你弄糊涂了,阴谋害我,就想这么走了?”
“你想怎么样?”没想到时迟殇居然还没完没了了,中年女子猛然回过头,眼中暴戾激荡,尖声道,“你还敢动手不成?”
“神经病!”口中轻吐三字,时迟殇身影一晃,已然提剑瞬移突进,剑气辉光缭绕冥河剑锋,化为一团浩大的赤色烈影,宛如将一轮烈阳囊括其中般横砸出去。
那中年女人虽然说脑子有问题,但是实力还是不弱的,见势不妙赶紧扬起藤鞭,表面那雪白荧光倏然散开,化为漫天风雪吹卷起来。
每一粒冰雪,不但沉重如山,更蕴含着可怕的冰冻力量,甚至连四周空间都受其影响而稍稍凝固。
此地乃是太阴域,天地间存在的阴能唯有太阴气,这女人方才扬鞭动手,已然有汹涌的太阴气涌动过来,与那汹涌风雪相合,令得威能更增数分。
不止如此,那风雪遮掩天地之瞬,中年女子口中发出阵阵意味莫名的尖叫声,手腕连抖,操控着雪白藤鞭化为无数残影轰击出去。
恐怖的风雪被密密麻麻的鞭影推动加速,而这漫天鞭影又被数以千万的雪粒裹挟,这女人方才动手,掀起的声势已经远远超过了刚刚十余位冥君联手。
只是这等声势,对于曾经经历过无数冥皇、冥尊围杀的时迟殇来说,却是再寻常不过的景象。
烈影激荡,所过之处冰雪消融,狂风停歇,那中年女子拼尽全力轰出的攻击,竟然连那团浩大的烈影都没触及到,已经被加持其中的“唯一”之力尽数瓦解。
这浩大的烈影看似仅是一团烈阳般的光影,实则内部充斥着粉碎一切的剑力,兼之魂道对鬼冥二道的先天克制,使得那一道道鞭影虽然成功突破了“唯一”之力的隔绝,但是在触及烈影之瞬,直接被尽数粉碎。
不料时迟殇攻击这等强横,那中年女子尖叫一声,颈部一条吊坠陡然炸碎,化为重重叠叠不断扭曲的菱形光阵,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了里面。
一剑斩中菱形光阵,时迟殇顿时察觉到阵内似乎有无数折叠空间,自己这道剑劲竟然被一分十,十分百,快速地分散往阵中各处,将原本足以贯穿光阵的剑力急速瓦解开来。
这还是时迟殇创出魂道后首次被人瓦解剑力,只是眼下他也没心思慢慢揣摩光阵奥妙,命丹中火系道纹灼灼生辉,体内魂力亦是演化熊熊阳炎透体而出。
你以折叠空间疏导我的太阳剑劲?
那我就让你这阵内沦为无尽火海!
时迟殇念头急转,暴戾与煞气更是在此刻充塞心间,化为森辣刺骨的杀意弥漫四方,激得官道四周的淡蓝色光幕剧烈闪烁。
杀意凌腾之瞬,时迟殇骤然出剑,只见得一道赤辉缭绕的剑光轰然冲起,形如大日一般轰入光阵。
剑光磅礴,势雄如阳,却在斩入光阵之后同样被无数折叠的空间分散开来。
光阵中那中年女子见状正欲得意冷笑,那笑容却在刹那间僵硬下来。
先前那道剑光都还没在光阵中彻底熄灭,又是一道剑光冲起,化为大日轰入阵中。
一剑,两剑,三剑,短短数个呼吸间,时迟殇犹如疯了一般,足足斩出了三百余剑,一剑化一阳,整整三百六十五道烈阳冲入光阵,彻底超过了光阵能够化解的极限。
在阳炎的笼罩下,一道道菱形镜面接连融化,整座光阵更是飞快地分崩瓦解,熊熊火焰不断地从缝隙中窜出,逼得中年女人接连祭起数十面护体法符,召唤出一道道光罩将自己护住。
然而整整三百六十五轮烈阳汇聚,其凝聚起的热力何等恐怖,那些散发着太阴气的光罩方才凝聚成形,就在热力炙烤下扭曲破碎。
眼见自己积攒多年的护体法符临近耗尽,中年女子终于害怕起来,一边挥舞藤鞭洒出寒气对抗火海,一边尖声叫道:“你一个低贱杂役,怎敢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刑事堂必定将你缉拿,抽魂炼魄……”
时迟殇唇角噙着一丝冷笑:“你先动手杀我,我阴阳宗门规第四部第七章第八十一条,但凡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