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权并非嗜酒之人,几人酒至半酣,他便邀请霍子玉前往后院饮茶,同时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踏入后院半步,违者就地正法!
见郑权使了个眼色后,王志远躬身拱手拜道:“侯爷,您既然已经收复了魏博、横海,合该班师回返长安,却与田兄辛苦来平卢,想来定是有大事吧?”
霍子玉望向郑权,见郑权也点了点头,似乎也是想问这个问题,所以微笑着望向郑权与王志远道:“二位可知年前陕南节度之事?”
郑权道:“此事自是知道,陛下下诏泾原、凤翔二府合并为陕南节度使,仍由吾恩师镇守。”
王志远闻言,立刻想到了什么,立刻沉声问道:“侯爷莫非想合并横海与平卢二节度?”
郑权闻言一惊,连忙望向霍子玉,霍子玉微笑道:“王军师真是聪明绝顶呀!”
说着,霍子玉给田正使了个眼色,田正会意,立刻接话道:“我家侯爷早在长安时,便有了此想法,欲将横海、平卢、兖海三镇合为山东节度府,至于节度使人选,侯爷有意推举郑大人您。”
郑权、王志远听完,立刻瞠目结舌,王志远面露喜色地望向郑权,而郑权则望向了霍子玉。
没等他开口,霍子玉便道:“不过,本侯也只是向朝廷推荐郑大人,最后能否当选,还要看陛下和文武百官的意思。”
王志远闻言,心中已然大喜,好家伙,当前大唐最有权势、最如日中天的少年武神推荐的人,谁会不放心?可以说,只要霍子玉推荐,不会有人反对!
更何况,霍子玉推荐的,还不是自己派系的人,而是刘昌的门人郑权,这样一来,就没有党争和培植东林党势力的嫌疑了,此等大公无私的品格,谁又能说三道四呢?
“侯爷,您都推荐了,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王志远不由得喜道。
郑权这时却站起身来,躬身肃然拜道:“侯爷,郑权如今还年轻,尚不到四十岁,恐难当三镇首脑之职!”
霍子玉起身扶住郑权道:“郑大人过谦了,其它山东两镇,横海、兖海,哪个不是连年战事?惟有您治下的平卢,百姓安乐,没有兵患,这还不是才能?”
“还有,今天本侯进城,满城百姓如潮水般蜂拥而至,虽然堵了街道巷口,但秩序却是井然,甚至众多百姓都敢和您开玩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老百姓是发自内心把您当成父母官了,如您这般爱民如子、忠君爱国,又有治理才能之人,为何没有资格主政山东?”霍子玉微笑说道。
王志远听完霍子玉的话,丝毫没觉得是场面话,因为他也是郑权来淄博以后,看到郑权种种爱民行为后,才以举人之身投靠辅佐郑权的,这些年亲眼看着郑权的种种忠君爱国、体恤百姓的作为,他一直非常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而霍子玉说的话,不仅不是场面话,简直是对郑权政绩的最佳概括!
郑权闻言,也忽然眼睛泛红,连忙拱手躬身一拜:“多谢侯爷!”
老实讲,他自从被刘昌推举从政以后,尤其是来到淄州任平卢节度使以后,一直兢兢业业、努力勤恳,就这么干了七八年,但是连德宗一句褒奖都没得到。
后来能连任也是因为德宗看在刘昌的面子上,至于自己的才能,德宗从没有肯定过,因此如今霍子玉一番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窝里!
尤其是说到百姓和他的关系,这是他一直努力在改善的官民日益对立的关系,连自己恩师刘昌也只是对此勉励他再接再厉,也没夸奖过他,而现在,霍子玉看到了,真的看到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动?!
“郑大人不必道谢,是本侯要谢谢你啊,你为陛下分忧,为大唐安民,本侯怎能不谢你?!”
郑权感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连忙为自己的失态道歉,而后用手绢擦拭了眼泪,这才努力稳定了情绪。
“郑大人,你先别忙着谢本侯,山东节度这个差事,可不是好干的呀!”霍子玉叹息道。
“不知侯爷有何安排?”郑权拱手问道。
霍子玉缓缓起身,然后慢慢说道:“未来一旦成立山东节度,则北方面对李师道、南方面对淮西吴少诚,压力能小的了么?郑大人您说,这差事好干么?”
王志远闻言沉思,郑权抚须缓缓道:“侯爷所言,确实值得深思,此二人都不是善类,都是不世枭雄!李师道,觊觎横海已久,而淮西也是一直对兖海虎视眈眈!”
“怎么样?郑大人还敢不敢接下这个山东节度?”霍子玉微笑道。
“只要陛下和侯爷愿意相信郑权,郑权定当粉身碎骨以报!”郑权躬身拜道。
“郑大人,本侯想听听,您打算怎么对付此南北二人?”
郑权闻言,这才明白,原来霍子玉想考一考自己。
“侯爷,下官认为,淮西吴少诚,虽然诡计多端,但人还算有些道义可言,而且吴少诚与荆南吴家,关系并不好,一旦淮西倾兵北上,可借机鼓动荆南出兵,同时还可以从太平军、河南两处借兵,因此淮西虽然凶悍,但并不致命,而李师道贪婪狡猾、言而无信,不仅与契丹人勾结,还和义武张茂昭暧昧不清,一旦三镇联合来攻,即便昭义、河东甚至魏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