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的沧州,早晨露水颇凉,霍子玉与李愬吃过干粮,领兵来到白塔村。
而白塔村确如田正所言,一片荒芜,只有几座废弃的白塔。
这些白塔倒是颇有历史,据说本是北魏时期所建佛塔,颇具规模。后来北魏分裂东西魏,北周代魏后,武帝灭佛,白塔被毁了个七七八八。
后来隋文帝代周而立,白塔重新开始扩建。本朝武周时期,女皇崇佛,此地成了一片塔林,颇有规模,周围鼎盛时期居住了二十万人,但后来军阀混战,塔林再度被毁去十之八九。
先代宗朝时,李师道父亲李纳信佛,时常来塔林拜佛,反叛被郭子仪打败侯,从横海换防去卢龙时,想将白塔全部拆走,为李晟、马隧、曹王李皋等人反对,想到自己带不走也不能留下保佑后来人,于是将之全部拆毁。
有趣的是,李纳后来暴病身亡,白塔村周围的人,不知是忌惮佛菩萨降罪,还是怕李家人迁怒,吓得几乎一夜之间全部搬走,而后来镇守横海的程家人也没敢再动这片废墟,白塔林也就彻底成为了无人的废墟。
在霍子玉和李愬到来以后不足半个时辰,李师道的先锋骑兵也来到了白塔村,而领头之人正是李师道骑兵旅副旅长胡全恩。
胡全恩虬髯长须、人高马大,勒马冲着天策军方阵大喝道:“老子是卢龙骑兵旅旅长胡全恩,你们谁是霍子玉?”
立马阵前的霍子玉笑道:“本侯在此!”
胡全恩一见霍子玉,立刻哈哈大笑:“我当打败刘悟大将军的霍子玉是何等威猛呢,原来只是一个小白脸!”
李愬正待怒斥,霍子玉摆手阻拦,随后笑着对胡全恩道:“爱说大话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不知道你的实力配不配得上你的大话。”
胡全恩闻言哈哈大笑,手下骑兵也都纷纷大笑,只见胡全恩喝道:“老子只给你一刻时间,一刻后,老子将开始冲锋。你就好好珍惜这一刻吧,你人生最后一刻了!”
李愬闻言,怒极反笑:“踏马的,这个逼是怎么有底气说出这么狂的话的?”
“无所谓,我会出手,”霍子玉微笑道:“稍等我自己先冲锋,待我杀了胡全恩,你们再动手!”
李愬叹道:“可惜了,我还想亲手宰了这个蠢货呢。”
霍子玉闻言,望着李愬笑问道:“真的?”
“这还能有假?”李愬笑道:“杀这种货色,何须你武神出手,哥好歹也是跟野诗练了大半年的人,还跟少林几位师傅苦学了这么久,还能对付不了他?”
霍子玉笑道:“他敢不把刘悟放在眼里,想来即使不如刘悟,也不会弱太多,愬哥还是不要轻敌为好。”
李愬闻言,这才挠头道:“我这刚把牛皮吹了,你这一句话就一针把我牛皮戳了,早知道不装了!”
身后的姜可年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霍子玉笑道:“行了,既然如此,稍等我先冲锋,消耗一下他们的弓弩后你们再上,田正说过,李师道骑兵和步军的弓弩都极其强悍,谨慎些为好。”
李愬与姜可年闻言,纷纷点头,就在这时,对面的胡全恩吼道:“弓弩手就位!”
弓弩手一般都是掩护己方骑兵冲杀,或者先行发射一波袭杀敌军,胡全恩的喊话,也说明卢龙骑兵即将发起冲锋。
“兄弟,走了!”霍子玉一拂马鬃,赤兔嘶鸣一声,一人一马便箭射而出!
胡全恩见状,嗤之以鼻道:“年轻气盛!哼,找死!”
待霍子玉进入射程后,胡全恩下令道:“放!”
随即,只见头排五百骑兵迅速放出弩箭,三连射的弩箭都直冲霍子玉而去!
胡全恩已经等着看霍子玉被射成刺猬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霍子玉一舞棍花,便打掉了所有弩箭,一人一马继续朝己方冲来!
这时,先排骑兵已经轮换到后排,胡全恩怒道:“放!”
又是三连射后,胡全恩继续道:“继续放!射死他!”
骑兵连弩连连释放,一分未停,但霍子玉却将所有弩箭全部打落,他的冲锋脚步丝毫未停,眼见只有不到百米了,胡全恩拔刀下令道:“跟我冲锋!”
李愬见状也下令道:“兄弟们,冲啊!”
卢龙骑兵装备的都是契丹刀,十分锋利,不亚于唐刀,但在霍子玉眼里都根本不够看!
霍子玉挥棒便杀进了卢龙骑兵之中,开始收割起卢龙将士性命来!只见他动作大开大合,那本就势大力沉的玄铁棍在真气灌注下更是如同打神巨鞭,铁棍所及之处,无一幸免,尽皆肢体横飞、头爆身裂,十几个呼吸间,卢龙骑兵就被打蒙了!
胡全恩被吓得愣住了,要知道,虽然自己这些人是轻骑兵,但是每个人都装备着契丹弯刀,身上不仅穿着布甲,内里还穿着高丽软甲,这支骑兵队伍,自五年前成立以来,从未有一败,每战折损兵员从未超过二十个人!
但刚才这甫一照面,仅仅十几个呼吸之间,霍子玉就打杀了五十多人,还几乎都是身体被生生砸碎而亡!
就在胡全恩晃神之际,李愬、姜可年也已经冲了上来,两方迅速陷入激战。
胡全恩不愧是老将,短暂晃神后迅速定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