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愕然过后,盯着田正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别说只是想跟我叙旧,我跟你关系可没好到那程度。”
田正听完田和的冷言冷语,倒也不恼,笑道:“我知道,就算来叙旧,也该是田横来,你和他的关系要好很多。”
“哼!”田和嗔怒:“最后还不是被你们杀了?!如今倒真有脸提起他!”
田正闻言,便知道田和被田叔方给骗了,霍子玉显然也听出来问题所在了,于是便将田绪与自己在河南斗智斗勇的事说了出来,包括田横为了掩护田正逃走而挑战自己、最后自杀的事,甚至将田横当天说话的神态都讲了出来。
田和当初也是去了河南的,只不过二人只是在卫州南部领兵待命而已,河南发生的大多数事情,他们听逃回魏博的将士说过,虽然有些东西和田叔方所言有出入,但他认定田叔方不会骗自己,所以选择了相信了田叔方。
但现在,霍子玉通盘所言,将一切细节都补齐了,包括所有人说的所有话、所有行动,都完全符合每个人的性格和习惯,这让他不得不相信,毕竟没有人是能靠临时虚构说的这么贴切、详实。
尤其是田横的死,让他很受震动,他也是被霍子玉的武神领域所俘获,他相信田横被武神领域擒获的瞬间所有的感觉与想法!
田横是魏博第一高手,是一个疯子一样的武痴,即便是见识过苏赫巴鲁那样的神人,他也不服,因为自己知道,田横每次跟他喝醉酒,说的都是哪怕见识下武神的功夫立刻就死就心甘情愿。
华夏四千多年,才出了三个武神,见到霍子玉这第四个武神后,哪个习武之人还能淡定?
但他太了解田横了,那是个固执到有些执拗的人,他从小就被田绪养大,几次差点死了,都是田绪救的他,他就算再仰慕霍子玉,也一定会自杀。
至于他死前说如果有来世,他一定跟着霍子玉,他相信田横说得出这种话。
“田和,你也知道,你亲人都是被田绪所杀,而你也已经杀了很多人,为田绪报了仇,自己领兵掩护三公子撤退,算得上还了田绪的所有恩情了,你们已经两不相欠了,没必要再犯傻了!”
“我就问你一句,老……田绪到底怎么死的?”田和问道。
“你都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田正淡淡说道。
“呵呵,看来真的是大公子和四公子的手笔。”田和喃喃说着,眼神转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田老三怎么跟你讲的他们父子兄弟相残的始末,但我作为亲历者,我只能告诉你一些简单的东西。”霍子玉道。
“还请侯爷示下。”田和道。
田正见田和对霍子玉称呼都变了,知道田和已经放下了大半恩怨,不禁大喜。
“首先田老倌想割据一方,我可能不会杀他,只是想给他个教训,但他企图偷盗国宝龙渊,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而且背走龙渊的人,正是田叔方,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田和闻言大惊:“龙渊?那把传说中的镇国之宝龙渊?”
“不错,除了龙渊,他还拐走了我的妹妹,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而且是伙同先前拐卖集团的逃犯作案,你说,我还能让他田老倌活么?”
“这……”田和沉默了。
“至于他的死,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多说了。但田家父子相残的直接原因,还是田绪,他偏袒田仲武,想让他接班,但却想杀田伯文、田季安,这两人本来就对田绪杀了自己母亲有怨念,你觉得到了这时候,父子兄弟的关系还能缓和么?”
田和彻底沉默了,田家父子兄弟、叔侄相残杀,斗了几十年,谁对谁错,早就没人说的清了。
“我有一个请求,”田和望着霍子玉,抱拳低声道。
“请讲。”
“末将不能与三公子为敌。”田和恳切说道。
“可以,从今天开始,你继续待在战俘营,直到魏博的事情结束,”霍子玉道:“就算回长安,你也不会到朝堂为官,而是跟我在天策军为国效力。”
“多谢侯爷!”田和拜道。
“不必多礼,”霍子玉扶起田和道:“至于你之前说陛下是昏君,呵呵,回长安你就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昏君了,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用你自己的心去体会。”
霍子玉话刚说完,田正一拍田和肩膀道:“哈哈哈,兄弟,能支持大统领整顿军纪、重整天策军,为了被拐卖的妇孺,杀空半个朝堂数万案犯的皇帝,你觉得会是昏君么?”
田和闻言,瞳孔一震,这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是我糊涂了啊!谁还不能浪子回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