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薰殿里,已经在殿内等了半个时辰的德宗已经有些急了,在殿内来回踱步。
“陛下,平西侯觐见!”门外传来刘光琦的声音。
“宣!”德宗面上一喜,然后一整衣衫,端坐了下去,霍仙鸣见状,脸上不禁一笑。
“孙儿见过陛下爷爷、二爷爷,问二位爷爷安康!”霍子玉恭恭敬敬拜道,拜完,还特地跪下磕了一个头。
德宗意外道:“你这孩子怎么行这么大礼,说着说着还磕上了?”
“先贤有言,父母在,不远游,子玉抛下二位爷爷出外大半个月,已然有些不孝,理当给二老磕头赔罪!”
霍子玉从洛阳发出的公文向来是没有耽搁便送来宫里的,包括后来押来的卢龙李师道座下大将刘悟、魏博节度使田绪遗体等等,他都陆续见到各部公文呈上,所以霍子玉在洛阳做了什么,在做什么,他是知道的,让他意外的是,霍子玉居然为了教人练武滞留洛阳八九日。
长安一堆破事,他还有这闲心谈恋爱、传武功,德宗自然有些不满,但此刻见霍子玉这般,心里一点点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起身过去亲自将之扶起道:“快起来快起来,你也是为了公事才出去,何须谢罪?你对朕和你阿公既忠又孝,谁又能责怪你?”
霍仙鸣也已经来到了身前,满眼慈祥地微笑说道:“出去一趟,怎么还瘦了?”
德宗闻言,仔细端详后调侃道:“是不是这些日子净惦记着吃那可餐秀色,所以没有好好吃正餐呀?”
“嘿嘿嘿,要不说陛下明察秋毫呢,看得真准呀!”
“少跟朕嬉皮笑脸,我告诉你,你这媳妇找的也够多了,别再给朕的孙女添情敌了!”
“陛下言重了,咱借您圣光,家里那叫一个和谐啊,云锦和大家相亲相爱,相处别提多融洽了!”
“行了吧,那丫头是傻,”德宗说着,正色道:“她还小,就只知道家里人多,热闹好玩,等她长大了,就知道争宠、抢男人多闹心了!”
“你说是不是?”德宗说完,问霍子玉道。
“啊这……家里其她姐姐都比她年纪大,也都懂事,知书达理的,都会让着她的,再说了,谁会跟公主争宠啊,而且,有子玉在,管保家庭和谐幸福!”
德宗闻言,稍望了霍子玉一眼,脸上泛出笑容来:“这天下呀,我看也就你敢说这话!等你长大就知道家里女人多是多么让人烦恼的一件事了!仙鸣,你说是不是?”
霍仙鸣微笑着点头,然后望着霍子玉微笑道:“陛下说的不错,等你将来当了爹,就知道家斗的烦恼了!”
霍子玉何其聪慧,又岂会不知二人意思,拱手微笑道:“孙儿谨记二位爷爷教诲!”
“嗯,你记得就好,”德宗说着,点了点头,然后道:“来,坐下,仔细跟朕说说最近发生的事。”
由于田绪之死和刘悟的事情霍子玉已经在公文里详细写过,于是,霍子玉便将之后发生的大事,主要是吴少诚亲赴洛阳、雅尔哈赤计策,包括自己布局魏博与横海都详细说了一遍。
德宗一边听一边点头,等霍子玉讲完,出神地望了很久霍子玉,然后才释然一般地笑了出来,只见他对霍仙鸣说道:“终究是少年人啊,欠些火候,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霍仙鸣微笑着应道:“是呢,毕竟只是一个13岁的孩子呢!”
见霍子玉有些疑惑,德宗笑着说道:“子玉呀,雅尔哈赤那人,朕也见过,他注定是一代枭雄,只是现在咱们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惹祸精帮我们牵制大唐东北的敌人,所以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布局魏博和横海嘛,堪称神来之笔,整个大唐北境局面简直盘活了!单凭这一点,朕封你公爵都绰绰有余!”德宗说着,已经笑出了声。
“不过吴少诚嘛,这个你就有点……怎么说呢,有点经验不足吧。”德宗望着霍子玉,微笑道。
“子玉放虎归山,实在……”
“哈哈哈,”没等霍子玉说完,德宗便笑道:“处理吴少诚这事,本身是见仁见智的,杀或者放都可以,放了他,河南可暂保无虞,淮西也不会反,其它节度使也不会跟风造反,这是好事;杀了他,绝了后患,然后可能引起淮西内乱,引荆南吴家落井下石、跟淮西狗咬狗,朝廷坐收渔翁之利,这也是好的,但杀了他也会引起其他节度使联合反叛,这就不好了。”
“这……那……”霍子玉闻言迷惑了。
“我和你阿公之所以说你毕竟年少,是因为这后者,也就是怎么杀吴少诚,有讲究。”德宗笑道。
“请陛下不吝赐教。”霍子玉拱手拜道。
“哈哈,也没什么,说起来,这还是你师父用过的计谋。”德宗笑道。
“我师父?他怎么没教过我?”
“哈哈哈,这都是阴谋,他教你这个做什么?”德宗笑了,笑完耐心解释道:“咱们就说杀吴少诚吧,你觉得杀了他会引起其他节度使反叛,危害朝廷,这没错,但如果你装作不知道他是吴少诚呢?比如你杀了他,然后对外宣称有人假冒淮西节度使在洛阳胡作非为、坑蒙拐骗,你说可不可以?”
霍子玉闻言,心头一震,德宗见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