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三天转眼就要过去了。
三天时间里,霍子玉几乎都是在军营渡过的,主要是查看练兵情况,而李愬的加入,也让军营更加热闹起来。
他唯一一次回家,还是霍东来军营找他,说是唐思雨去了侯府,他这才回了家,和李云锦、贾兰笙等人陪小女孩玩了一下午,直到临近申时才派人送唐思雨与其祖母李氏回家。
而杜佑阖族发配南蛮之地,霍子玉还真关注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朝廷为了防止杜家到了地方再成豪强,发配去哪的都有,遍布后世贵州、云南、广西、海南、湖南等地。至于他的两个小女儿,则在当晚就被王建接到了平西侯府。
本来霍子玉还担心杜家姑娘在侯府不适应,但杜佑小女儿杜雨晴虽然年龄小,但是颇为外向,人也乖巧可爱,有点自来熟的感觉,在他回府看唐思雨的时候,发现杜雨晴正和唐思雨正玩的很开心,让霍子玉这才放下心来。
霍子玉三天过得多充实,田家父子三天时间就过得多不安。
田伯文与田季安之所以感到不安,是父亲田绪后来没有再跟他们说过什么话,这让他们担心自己和平西侯的计划是不是暴露了,所以感觉不安。
田绪感觉不安,是因为田仲武告诉了他张秉良亲自骑马去了潼关。
张秉良去潼关干什么去了,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交代严守潼关去了,田家人马过潼关是难了,此行来长安,明暗两处共五十人,说不定能有十个人过关都难!
田仲武觉得不安是因为霍子玉没有再采取行动,他知道第一军的郝玼领兵守死了北、西、南三条路,而且据他手下禀报,同州出现了不少外地人,看起来像是军人做派,为首的一个姓刘的功夫非常好。更可怕的是,洛阳这几日也似乎多了不少人。这就意味着,不管霍子玉是否觉察到了什么,安全逃回魏博的难度都在增加。
不过这一切的不安,在第三天的傍晚都戛然而止,因为田仲武的手下为他带来了一个人。
当田仲武带着那人去见自己父亲的时候,田绪还在边喝茶边思索对策,见田仲武带着一个百姓打扮的人来到跟前,问道:“这是何人?”
“敌人的敌人。”田仲武拱手道。
“敌人的敌人?”田绪放下手中的茶盏疑道。
“是的,而且是霍子玉的敌人。”
“霍子玉的?”田绪一听是霍子玉敌人,顿时来了精神,转而问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跟霍子玉有什么仇?”
那人躬身抱拳作礼道:“小人乃是咸阳城外羊头村人,名唤董四。”
“羊头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田绪喃喃道。
“父亲,拐卖……”田仲武小声提醒道。
“拐卖?哦!”田绪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李则之他们拐卖妇孺的中转地就是羊头村!”
田绪再次打量起董四来,平心而论,他是看不起这种搞拐卖营生的,他认为比拦路抢劫更让人不齿,不过既然自己儿子说他是田家的保命符,便也不好表现出厌恶来,于是继续亲切地问道:“听说你们村人都被天策军杀了?”
“是啊,大人,全村老少无一幸免!”
“那你是——”
“小人要不是躲在茅厕粪坑里,也躲不过这一劫啊!”
田绪闻言,强压笑意,装作敬佩的模样拱手道:“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董壮士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实在令田某肃然起敬!”
“大人过奖了,当时天策军冲进了村里,挨家挨户搜查,见人就杀,我看情况不对,也是急中生智才躲过这一劫!”
“哎,你们村遭此大劫,也是令人悲痛!”田绪假惺惺地哀伤道。
“还不是那帮姓羊的惹的祸?当初羊头村可不叫羊头村,其实叫董家庄,后来安禄山路过我们这里,见村子长得像一种神兽头,才给改名叫羊头村,村子里姓羊的也是那之后才搬来,他们不少人都在军营从军,横的很,后来姓羊的越来越多,董家庄也就真的改叫羊头村了!”董四解释道。
“哦,原来贵村还有这么一个往事呢!”
“是啊,这帮姓羊的胆子太特么大了,最开始也就是拦路抢劫或者出去劫掠来往长安的一些商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跟咸阳李家勾搭上了,做起了拐人卖人的勾当,这才招来灭村之灾,可恨,还把我们姓董的也给牵连了,被天策军屠戮殆尽!”
“那你们有没有参与拐卖呀?”田绪问道。
“额,这个……刚开始我们也讨厌,但是我们很多光棍娶不上媳妇,姓羊的给我们姓董的发媳妇,还说看押妇孺给工钱,慢慢的,我们也跟着干了这营生,”董四说着说着脸有些红,但是立刻怒道:“都是姓羊的诱骗我们堕落了,活该他们被灭族!还有那个村长羊德,我早特么看他不顺眼了,死了活该!”
田绪在内心真的鄙视董四这种人,只觉得自己在跟一个愚昧的蠢货在聊天,但他知道董四可能真的有用,所以耐着性子道:“说的不错,姓羊的恶贯满盈,灭族也是活该,只是连累了你们,哎,好好的董家庄就这么没了!”
“我们董家仇人就两拨,一拨姓羊的,都死绝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