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苏挽烟问了句:“你不休息吗?”
余南卿张了张嘴,想回苏挽烟的话,却见她已经睡意朦胧,到底是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看着她眸中带着宠溺的笑意。
余南卿确实忙,离开馥城已经是上一年五六月份的事,一直到年后三月才回来。
馥州新税法才刚颁布,馥州官员不服的大有人在,这个时候钻漏洞的人最多,余南卿要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清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山高皇帝远,不仅仅是对余南卿来说有利,对于馥州的官员同样也是。
“还以为王爷这次回了京就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啊……”
府衙,洗尘宴余南卿没来,已经布置好的酒宴只能就此作罢。
两个地方官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压着声音吐了一句。
眼见四下也没别人,另一个官员搭话:“他乖乖做他的王爷,坐等着收银子不就好了,这么瞎折腾干什么?”
“诶诶诶……”有人听到他们的话,赶忙上前两步透露道:“我听说,王爷在京城十分不受重视,他是被……是被太皇太后赶来馥州的,京城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咳咳!”随着馥州监督的两声咳嗽,三个暗戳戳的官员心底一颤,连头都没回就快步溜走了。
这样的言论已经摆到了明面上,私底下已经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馥州十三城早已盘根错节,余南卿想以一己之力颠覆,还是有难度的。
馥州监督拧了眉头,还是决定到恭亲王府走一趟。
苏挽烟这边倒十分惬意,刚回王府没几天,便拿着抹布一点一点的将房里的摆件擦干净。
苏挽烟回来,最高兴莫过于秋叶,刚回来那两天叽叽喳喳的在苏挽烟耳边说个不停,这会儿从外面温了暖手炉进来,见苏挽烟在打扫卫生,惊了一下。
“娘娘使不得!快放下让奴婢来!”秋叶放下暖手炉,抢过苏挽烟手里的抹布。
苏挽烟笑了笑,手里拿的是‘僵尸娃娃’,她宝贝的揣在心口:“其实也不脏,就是想动动这些东西。”
苏挽烟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秋叶每天都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房中的陈设也都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王府的一切都井然有序,都是他们的功劳。
秋叶闻言笑道:“娘娘这是太久没回家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苏挽烟心底微动了动。
她敛下思绪,将手里的‘僵尸娃娃’放回原位:“回来时确实花了不少时间,大雪封山,实在走不动。”
“黄叶都跟奴婢说了。”秋叶努了努小嘴:“说实话,奴婢羡慕得很,要是奴婢也跟在娘娘身边就好了,定十分有趣。”
这话苏挽烟认同,黄叶性子平,没有秋叶活泼,要是秋叶在,估计会跟那里的村民打成一片。
一想到这个,苏挽烟就止不住唇角的笑容。
正想着,黄叶从外面进来禀道:“娘娘,陆府大小姐前来拜访,您见还是不见?”
“陆府?”苏挽烟疑惑:“谁?”
“娘娘您忘啦?”秋叶提醒道:“上一年七夕踏秋,您见过的,叫陆朝,当时还给了两盒福味楼的点心娘娘呢。”
秋叶这么一说,苏挽烟就想起来了,只是……
她来做什么?
印象中,她跟她的交情也不深啊。
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让她到花厅等着。”
毕竟陆朝也没得罪过她,当时她态度还挺好的,不卑不亢,让她生起不少好感。
想了想,又问秋叶:“余南卿还在书房?”
“是。”
这几天都有官员来找余南卿。
也是,毕竟馥州的要务也耽搁了许久,还有京城那边的事要操劳,还有阎弓衣……
主院,花厅。
苏挽烟到的时候,便见陆朝一身湖蓝百鸟盎飞锦,外披月白流光披风,狐绒围脖将她的小脸映衬得端庄精致。
馥州的三月虽然已经满含暖意,但吹起的风还是有些微凉。
馥城的百姓大多已经去了冬衣,着上春装,若实在觉得凉,便会像苏挽烟现在这样,捧上一个暖手炉。
像陆朝这样还戴着围脖的人已经很少,却也不是没有。
陆朝朝苏挽烟福身,行了个礼:“臣女陆朝,见过王妃娘娘,娘娘万安。”
苏挽烟上前虚扶:“快起来,请坐。”
陆朝大大方方的样子,让苏挽烟看着心里欢喜。
待秋叶沏了上好的清茶,苏挽烟才问道:“不知陆小姐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陆朝堆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说出来,许会让娘娘见笑,臣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只是有些想娘娘,便来了。”
苏挽烟微愣,这理由还真没想到,当然,她不全信。
陆朝笑道:“臣女与娘娘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娘娘才情令臣女钦佩,那日七夕一见,便一直期待着能与娘娘多聊上几句,娘娘一去京城,臣女还以为……”
还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
陆朝笑着转了话锋:“好在,臣女又见到娘娘了,望娘娘莫笑话臣女。”
她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