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卿接过热水,黄叶下一刻便垂眸退了下去。
外面的风雪呼呼作响,房中烛火摇曳,余南卿将打好的热水放到床边,替苏挽烟轻轻褪去鞋袜,将她的小脚浸在温热的水中。
苏挽烟瞬觉有股暖流直抵心肺。
脚拇指微翘,就带出一片零碎的水花,将余南卿的衣衫溅湿。
余南卿也没有躲,勾唇间无奈的握着她的脚丫,轻挠了挠她的脚底,苏挽烟顿时一个瑟缩:“哎呀!”
却见余南卿紧紧握着,未给她留半分余地。
苏挽烟撇着小嘴,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不小心的。”
“嗯。”余南卿顺着她的话:“为夫也是不小心的。”
苏挽烟小嘴噘得更甚。
她听着窗外的风声,转了话题:“冬季大雪封山,可能得找个落脚的地方。”
十一月过就是十二月,寒冬赶路可不现实。
“下个村庄离此处大概半日路程,待明日叫田中探清路况再从长计议。”
说话间,余南卿已经帮苏挽烟洗好了脚,苏挽烟把脚往被窝里一钻,抬头问:“你呢?我帮你洗洗?”
“不必烟儿费心,我自己来。”
“嘿嘿,我就问问。”苏挽烟笑着,已经躺在了被窝里。
纵使已经习惯,余南卿听到这话时还是忍不住一笑,他端起水盆:“你先休息,我片刻便来。”
“嗯。”
因着天气的缘故,回馥州的行程有变。
苏挽烟跟余南卿不得不在一个小村寨落脚,进入小村寨前,田中已经提前与村里的村长打过招呼。
付了银钱,村长便爽快的将已经闲置的一处房子收拾了出来。
房子是倚着山坡建造的,因处在高处的缘故,昨日落的积雪对房子的出入丝毫没有影响。
顺着石阶上了坡,还有一方小院子,小院子的积雪已经让村长派人清理干净,从院子左侧搭了一座木桥,是连接着对岸的村房的。
依村长的话,因为这村寨是傍山而建,若按正常路程走访村民耗时耗力,所以村房与村房间会搭上这样的桥梁,如此更方便快捷。
“寒冬不出村,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着,等冬季过去再出发不迟。”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眼望去全是山旮旮,就连本地的村民上个山都要斟酌再斟酌,就别说苏挽烟几个外地人了。
“多谢。”苏挽烟朝村长道了声谢。
村长摆摆手,显得无所谓,冬日是最难熬的,他们既然给了钱,他自然会好生招待。
似想到什么,老村长提醒:“是了,最近有传言,附近闹山贼,你们小心些,没什么事,不要随意在外面走动。”
就是他们冬天都十分难熬,山贼若没有食物,肯定会盯上他们村子。
“山贼?”苏挽烟好奇:“山贼若是盯上村子,你们不也会遭殃?”
“若是求两口吃的,我们还能应付过去,但……”老村长上下打量着两人:“我看你们穿着不凡,想必是什么富贵人家,相比我们,你们更容易被山贼盯上。”
老村长这么说,苏挽烟就明白了:“多谢村长提醒。”
到这村寨的时候,随行的护卫队并没有跟过来,而是留在了驿站。
随身前来的除了黄叶跟落雪,便是田中跟明宇。
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该说的也说了,老村长道:“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想要什么,仓库里面都有,你们去拿就是。”
“多谢。”苏挽烟再次道谢。
屋子是离地而建的,傍着山坡,建有两层半,看格局一层是招待客人用的,二层有几个房间,供休息用,上前那半层则是仓库,还堆积着许多工具。
依村长的话,这屋子已经闲置了许久,村寨的大部分村民,有条件的都已经搬离了这里,剩下的几十户人家,也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这村里即便是年轻一辈子都已经十分少见。
既来之则安之。
苏挽烟撑起二楼的窗户,从这里竟能将对岸的景色尽收眼底。
往下看,那分隔两岸的小河已经凝结成冰,所建的木桥也堆上了积雪。
余南卿出现在苏挽烟身后,轻轻将她的手握住:“如何?”
“还不错。”苏挽烟笑道:“总比住驿站舒服。”
余南卿紧了紧苏挽烟的小手,将窗户放了下来:“风冷。”
吹得她的小手都凉了。
“刚才村长说,山中附近闹山贼,会不会跟之前我们所听到的传闻是同一批?”苏挽烟问道:“话说你攻打百幽谷的事,之后也没听你说过,怎么样了?”
“将近尾声。”
“那笑辰生……”
余南卿知道苏挽烟想问什么,摇头:“始终未曾出现。”
“哦。”苏挽烟眸子微垂,那意思是笑辰生没有解开她的幻药?
那笑辰生可能已经……
念头刚落,鼻子突然就被余南卿轻轻捏住。
“……”苏挽烟无语:“你干嘛?”
因捏着鼻子的关系,苏挽烟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娇嗔。
余南卿心口蓦然一颤,抿唇稳了心神,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