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留有身份信息的东西不当了难道留着过年,胡成仙耐心地等着小隔断里面的掌柜翻来覆去地瞧。
东西是真的,这黑羽细织的料子,滴水不漏的表层,还有领口金线绣着的“方”字,无一不表明这是镇国将军家的优良出品。
千金难买但是他不敢收,眼前这小姑娘看着漂亮,身上打扮却很平常,究竟什么来路谁知道。
“姑娘,您去下一家吧,老朽眼拙,不知道这是什么。”
胡成仙有些吃惊,这明摆着是件斗篷好么!
然而不管她怎么说,老头就是不收,实在被她问得无奈,将手向东一指:“那边,有个方记当铺,您去那儿看看吧。”
胡成仙有些懂了,斗篷的主人势力过大,掌柜的怕惹麻烦。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那将军能不在意她杀人,也多半不愿意把她送往狱司,胡成仙抱着斗篷来到方记当铺。
在掌柜的惊讶的目光中,顺利地当了两千两银子。
她不知道这个地方市价如何,但她知道那小将付给客栈的三日住店钱,也不过二两。那店还是沿路所见的客栈中,装潢相当不错的一个。
可见,那个弑血狂魔不仅有权有势,还很有钱。
胡成仙拿着银子,买了两套男人的衣服以及干粮水袋等物,找一个没人的巷子,乔装成年轻男子,毫不犹豫地出了城。
不到一个时辰,斗篷原样回到了镇国将军府。
“将军,那姑娘出城了。”侍卫李青道。
方如风看了他一样,没说话,继续看手中密报。
李青挠了挠头,将军这是在意还是不在意,老实说他觉得那姑娘不错,长得好看人也不一般,单说这份勇气,这京城里可没几个。
将军把斗篷给她,不就是对她有好感吗,毕竟他还从来没见过将军对哪个姑娘这样亲近过,平常连说话都是间隔一丈好吗,军里有句话,叫将军面前,美人如虎。
说得就是方将军这样的君子。搞得他们全军将士都不敢在将军面前看美人,结婚率创历年来所有军队新低。
看京城这些姑娘们急的呀,要上天了,当街杀人的事都能做出来。结果人家就甩了个斗篷,给了个鼓励奖。
不过那姑娘也真是,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将军的斗篷不比金银值钱?将军是什么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皇上,这整个大域朝也没有谁能比得上将军,封赏都快封到头了。
你拿着将军的斗篷,狱司都得对你客客气气的。
何苦当了呢,真是,不是给你买了衣服付了住宿费了吗!
主子捧着密报一份换一份地看,李青站在旁边皱着眉头在心里一遍一遍哀叹。
“如果站不住,就出去。”方如风放下密报,瞅了李青一眼。
传闻将军杀人杀得太多,能在一丈外听见人的心跳,李青弯了弯腰,麻溜地滚了出去。
不远处他大哥李赤从院外走进来。
“将军呢?”
“在屋里,你有事?”
“嗯,老夫人又来催,说再不去就永远别去。”
“那你进去自己回禀吧,我……有别的任务。”李青往旁边站了站。
李赤瞪了他一眼,轻轻叩门。
刚扣两下,门从内打开,将军走了出来,神色不太好。
李赤、李青默默地跟在后面,谁都没说话,一般来说,将军只要回家,只要去见老夫人,脸色都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
青烟袅袅,帘幕重重,正中央床榻上坐着一位老太太,老太太身边是一个小巧的方桌,方桌上摆满了画轴和册子。
方如风跪在大厅青石板地面上,一言不发。
老太太看着年纪约有五六十,头发花白,银钗素装,墨绿色暗花对襟衣,脖子里挂着一串细细的佛珠,满面怒容。
“当了镇国将军,就不是我的孙儿了是不是!”
方如风伏在地上叩了一个头:“祖母息怒,不管孙儿什么身份,永远都是您的孙儿。”
“你还认我这个祖母!”老太太挥手将桌上的画轴和册子扫落在地,呼啦啦几声,旁边的侍女们吓得全都向后缩了缩身子。
方如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太太更加生气:“我是前世造了多少孽得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孩子,你爹娘去世得早,我请了多少先生教你读书识字,习武练身,唯恐你走入歧途,埋没我们方家的名声,你倒好,长大成人了,功成名就了,就不把祖母放在眼里了,学的孝亲仁义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还躲去边关,一躲就是五年,要不是老身请了圣旨,你这次还不会回来,是不是!”
地上的青年还是一动不动,比自己手边入定的老僧还要稳。
老太太气得抓起木雕的僧像扔了过去,青年没躲没避,木雕砸在额头一角,几丝鲜血渗了出来。
看得老太太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一到自己这里就变成木雕泥塑的样子,自己不就是让她选个妻子成婚吗?这事有这么难吗?
他出生在云关,八岁那年,云关失守,父母皆死于西奇鞑子之手,从那以后,他就在自己身边长大,自己呕心沥血抚养他成人,就希望看到他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