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萧若风乃是大离朝堂之上,仅次于皇上,位高权重的琅琊王,同时也是手握雄兵、镇守北离的大都护。
可四年后的今天,琅琊王因为背负谋逆之罪,已经化作了黄土一抔,成为了整个北离人不可触碰的禁忌。
整个北离,无人胆敢提及他的名讳,更无人敢于涉足这片皇陵祭拜。
四年了,他们王爷是第一个来祭拜的人。
龙邪闻言,瞪了岩森一眼,没好气的压低声音说道:“明知此事不能传出去,你还这么大声说话?万一惊动了里面的那几个和皇陵的守卫怎么办?”
当初在明德帝登基之后,便依循祖制,将前代五大监派来驻守皇陵,未奉旨意,不得擅离皇陵半步。
虽然如今五大监中的浊清和浊仙已死,但浊心、浊森、浊洛三个却还在。
龙邪刚才话里指的就是这三人,以及驻守在皇陵周围的三千禁卫军。
若是被这些人知道了王爷来此祭拜琅琊王,真是不知道最后会引出多大的风波。
想当年,陛下最为宠爱的六皇子萧楚河,一度被视为储君的不二人选,结果就是因为当殿为琅琊王仗义执言,最后竟引来明德帝震怒,将其贬为庶人,流放青州。
由此可见,陛下对琅琊王有多忌惮。
岩森讪讪的点点头,低声转而说道:“瞧这天气,估摸着一会儿就要下雨。要不,咱们还是先护送王爷回王府吧?”
龙邪摇摇头:“咱们只管听从王爷的吩咐,王爷说走咱们就走。王爷不说走,咱们就候在这便是。”
……
“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了。”萧羽摸着墓碑叹息说道:“若你真的成精的话就好了,起码还能出来和我说说话。”
对于刚才那阵风,他无法确定那究竟是萧若风在天之灵的回应,还是大自然的一个巧合。
但他更愿意相信,那是萧若风在冥冥之中与他对话。
“如今,我终于理解了李长生为何每次返老还童,改头换面之后,要断绝与过往熟人的联系了。”
“就像是我自己,因为上一世与萧若风之间产生的羁绊太深,割舍不掉的情感和记忆太多,再加上两个世界时间距离太近,身边大部分的人都是重叠的,以至于现在根本不能带入萧羽的角色,下意识的还是用萧若瑾的角度看待问题。”
萧羽又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他是真的不喜欢!
所有在这个世界能达成的成就,他上辈子都已经达成了,继续停留似乎也没有了意义。
若非萧若风的事情还没解决,恐怕在知道原主身份的一刹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弟弟,除了权力以外,你是第一个能让我停下脚步的人!”
萧羽感慨万千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该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罢,萧羽对着身后的龙邪和岩森招招手,示意他们该走了。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欲行之际,前方突兀地出现了三道身影。
“赤王殿下,这就要离开了吗?”
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他们的站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巧妙地封锁了萧羽前面的道路。
“什么人?”龙邪与岩森见状,连忙将萧羽护在身后,眼神戒备的看向面前的三人。
萧羽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从容地从两人身后走出。
他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上一世被他一剑斩首的浊心、浊洛和浊森啊。
“嗯!”萧羽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径直向前走去。
“殿下未得旨意,便私入皇陵祭拜琅琊王,难道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吗?”
浊心上前一步,挡在了萧羽的去路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果然是人走茶凉,想当年,他们还是五大监时,手掌大权力,那是何等的风光?
所有人见到他们,无不都是客客气气的。
如今,时过境迁,一个小小的赤王,竟也敢如此无视他们的存在!
面对挡路的浊心,萧羽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三大监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浊心忍着怒意开口:“赤王殿下,你……”
如今时间不早了,加之萧羽又喝了不少酒,整个人困得不行,根本没心思和浊心等人纠缠,当即直接说道:“本王现在没心情搭理你们,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本王,没本事那就让开。”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继续前行。
浊心的脸色愈发难看,浊洛沉默片刻后,上前将浊心拉到一旁。浊森虽不明所以,但也跟着退到了一边。
萧羽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三人,丝毫不客气的带着龙邪和岩森扬长而去,留下三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你为什么拦着我?”浊心不悦地质问浊洛。
谁知浊洛闻言却笑了:“早就听闻赤王无脑愚蠢,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浊心闻言心中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在那件东西还没有找到之前,还是让天启城乱起来的好。”
浊心闻言,瞬间明白了浊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