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良手中的这只宝匣,周宣心中虽然有些悸动,可却仍是摇头说道:“沈良兄弟实在太客气了,周某身为朝廷命官,为民分忧自然是我分内之责。”
“不过区区一点小事而已,你却要以厚礼相赠,我若真收了你这礼物,那岂不是要授人话柄!”
周宣这话看似说的坦然,可实际上却是既要又要。
既想要了沈良手中的这件所谓礼物,又不希望日后有坏名声传扬出去。
赵四娘也是个人精。
听到周宣这番话后,便立刻开口说道:“刚刚那扶桑浪人在此滋事,可着实是将我这回春楼里的姑娘吓个够呛,二位暂且在此闲谈,我先去楼上看看那些姑娘,安抚一下她们……”
赵四娘说话之间已经直奔楼上走去。
而沈良则是手托着木匣,郑重其事的将其放在了周宣手中:“能够与兄台相识,这是周某修来的福分,周某在京城举目无亲,日后恐怕还要仰仗兄台多多提携。”
“这件薄礼算不得是什么贵重之物,只能算是你我兄弟此次相交的一点见证,烦请兄台将其收下,也算是小弟略表寸心!”
沈良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宣若是还不肯收,那他可就是傻子了!
还不等沈良将话说完,周宣便已经将手按在了那只木匣上:“既然兄弟如此有心,那这件东西我就暂且收下了,我叫周宣,不过是大明朝中一个小吏,平日里往来此处,主要也是为了体察民生。”
“若是兄弟日后有事相托,那就尽管去寒舍找我,只要周某能够帮忙,周某绝对不会推辞……”
两人寒暄几句,随后各自分离。
周宣先是误打误撞捡到了一定黄金,随后又从回春楼老板赵四娘那里讹诈来了二百两白银。
这笔巨款堪比他几年的俸禄。
让他心中暗爽不已!
眼见着回春楼内四下无人,周宣又从怀中取出那只木匣,并偷偷打开一个缝隙。
虽然木匣只开了一个道小缝,可是一道光芒却还是顺着缝隙渗透出来,晃的周宣一阵眼晕。
这匣里放着的是一颗如龙眼般大小的明珠。
在阳光的映射下,这明珠晶莹剔透,散发着道道霞光,一看便是一件难得的珍宝。
不过仔细想来,这沈良闲来无事,断不该将一颗如此名贵的明珠随意带在身边。
再看这木匣做工精细,里面铺垫的又都是名贵的锦缎丝绸。
他便知道这明珠怕是沈良特地带在身边。准备送给自己在回春楼里的哪位相好的!
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会展现出极大的表现欲。
这也就是沈良为何既要在京城内隐藏自己的行踪,不想被人察觉。
可又会在回春楼这众目睽睽之地与一名扶桑浪人争风吃醋,甚至不惜与之发生争端!
怀中揣着如此至宝,周宣再也不敢在回春楼中逗留太久。
还不等赵四娘下楼迎客,他便已经揣着这颗明珠回到了自己的宅邸当中!
他这住处,往好听处说是宅邸,往难听些说,可能还不如那些富贵人家修缮的狗窝!
他这宅院位处一座深巷当中,只是一座两进的院子。
院子不仅窄小,闭塞,而且仅存的一块空地放的也并非是假山,鱼池,而是一块前人开垦出来的菜园。
就这还是周宣入了仕途以后,朝廷分发给他的一处宅院。
要不是朝廷对他有所关照,恐怕他直至如今还得流落在外,就凭借他那点微薄的俸禄,别说是逛青楼,喝花酒,恐怕想在应天府租所宅子都不够!
回到自己的书房,周宣将那只装有明珠的木匣塞进了抽屉里。
为了防止被人窃取,他还专门找了一把破锁将抽屉锁上。
做完这一切后的周宣,躺在床上把玩着那枚金锭。
“一所宅院需要四百两白银,买两个丫鬟需要五十两,我要是在外面买所宅子,剩下的银子还够再买十二个丫鬟……”
“嘶,这日子还是挺有盼头的嘛!”
周宣躺在床上进行着美好的畅想。
却不知道如今御书房内,正有人在弹劾周宣!
“陛下,微臣得到消息,御史周宣不仅出入青楼,败坏我朝廷威严,而且还在青楼当中与人争风吃醋,发生械斗。”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命令锦衣卫将与之发生冲突的扶桑武士当街斩首,影响可谓十分恶劣!”
朱元璋翻阅手中奏折,听着对方汇报。
直至对方说完以后,他这才丢掉奏折,开口反问:“李宗,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
“臣……”
“你能将这些事情描述的一清二楚,说明你应该也去了青楼,并且目睹了这一切吧?”
“臣去青楼只是想要阻止周宣一错再错,以免他继续败坏朝廷风气!”
“哼,你这话说的倒是大义凛然,颇有几分侠义之风啊!”
“多谢陛下夸赞……”
“你们这群文士,都是猪脑子!”
李宗话还没等说完,朱元璋便已经抓起桌上的奏折,兜头朝他砸了过来。
李宗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