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暮脚步动了动, 望着面前醒来后温柔依旧的女人, 眼眶一红,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朝她扑了过去。
以往在天界时,她偶尔不在倾慕宫,思暮便会坐在门口等她,但凡路过的仙童看见了他这幅模样,都会捂着嘴唇笑他。
思暮趴在门口台阶上假寐, 脑袋枕在前爪上, 权当做自己没听见那笑声,身后的尾巴偶尔会甩个两下。
他就横着身子拦在倾慕宫的门口, 任谁都别指望在清暮不在的时侯进去。
等远远的瞥见清暮腾云回来, 思暮就会像只等着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欢快的甩着尾巴, 嗷呜呜的朝她扑去, 将半蹲着身子朝他张开怀抱的清暮扑倒在地上, 结结实实的用舌头舔她一顿。
思暮的这等迎接,只有清暮一人能享受的到。他那满嘴的口水, 也只会糊在清暮一人的脸上……
许是习惯使然,思暮在朝清暮跑过去的时候就变回了原形。一只百来多斤的大虎, 张着大嘴甩着尾巴,撒丫子的从门口往殿内跑, 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清暮见他要扑过来, 扎马步似得半蹲下来, 运足了气, 准备接住他这实实在在的一扑。
思暮扑过来的冲力太大,清暮到底没能接住,那两只虎前爪搭在她的肩膀上,就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敦实的重量压下来,清暮被砸的闷哼了一声,后背磕在地板上,有些微疼。眉头紧紧蹙了一瞬,随后眉眼间便是满满的笑意。她手臂抬起,手指抚着白虎脖颈处光滑柔顺的皮毛,眼底是满满的宠溺纵容。
——这傻猫儿,扑过来时总是忘记他如今已经是只很重的大虎了。
以前总喜欢用口水给清暮“洗脸”的思暮,如今含蓄着伸出粉红的大舌头,仅用舌尖在清暮嘴上舔了一下,红着耳朵用头拱着她的颈窝。
清暮摸了摸他的脑袋,弯着手指挠痒似得抓了抓他的脖颈,思暮立马舒服的从嗓子里溢出欢快的小呼噜声。
白虎身上的血腥味并没有因为他变回原形而消散,反而味道更浓,像是身上的每根毛上都沾着血腥气。
清暮不动声色的用法术在他体内探了一圈,见这血腥味不是他的,才松了一口气,轻轻用侧脸贴了贴他的虎头。
“猫儿刚才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清暮这话才刚问出来,身上的白虎蹭她颈窝的动作便是一僵。
清暮仿佛没感觉到一样,伸手安抚性的在他颈后皮毛处捏了捏,声音依旧温柔,“这些东西吃多了会拉肚子,还是多吃些熟食好。”
显然,清暮是以为思暮刚才去吃了生肉。至于吃的是什么肉,谁的肉,她一概不在意。从某些方面来说,清暮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上仙,怜悯和仁慈,她有时候给的很吝啬,总不如别的上仙那般“慷慨无私”。
“嗷呜。”没有吃。
思暮听出清暮话里的纵容,尾巴欢快的甩了甩,尾巴尖总是有意无意的从她脚腕处滑过,侧头用自己湿漉漉的鼻子蹭她耳根,鼻子呼出的热气总是喷洒在她脖颈里。
“又胡闹。”他的撩拨清暮怎么会感觉不到,被一只虎这么撩,她顿时有些想笑。
以前不明白白虎心思时,他尾巴尖扫在自己脚腕时,清暮总会蜷缩着腿。被他用鼻子蹭了,心尖微颤的同时还要稳住心神让他赶紧起来,生怕自己万一失态会吓着他。现在清暮才明白,以前他都是故意这么做的。
清暮伸腿夹住那只不安分的尾巴,两手并用将颈窝里毛绒绒的脑袋□□,跟他面对着面,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去找我了?”
“嗷——”白虎才刚张嘴,就觉得自己嘴巴张开比清暮脑袋都大,委实不好看。想到这点,思暮一下子红了脸,转眼间变回人形,趴在她身上。
还是只白虎的时候,脸红了还有毛挡着看不见,但一旦变回人形,那张白净的面皮立马就能看到泛起了红晕。
思暮低头看着清暮的脖颈,她身上的衣衫被他蹭乱,衣襟微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看的思暮悄悄吞了口口水,“我听青龙说你被天界罚了九道天雷,心急火燎的过去之后,雷刑已经执完,你被人送回了倾慕宫,浑身是血的躺在一堆被扯掉的丝绦里,不肯让任何人碰……”
想起自己过去时看到的场景,思暮现在心里还一阵阵的抽痛。清暮身上白皙的衣衫早已被血浸湿,被雷劈过的地方皮肉翻开,有的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如果不是她有仙骨,早已在雷刑中死了。
即使清暮伤成这样,回到倾慕宫后还是不愿意让人碰她,思暮过去时,就听着她意识模糊痛到呻吟时嘴里还在唤着猫儿。
思暮那一刻眼睛都是猩红色的,惊的一同前来的青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冲动,事情等清暮醒来后问清楚再说。因为即使白虎成魔,天界也不该对清暮处罚这么重,这其中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他将清暮从倾慕宫里偷了出来,一直养在灵气充裕的后山。她这一沉睡调养,便用了几百年,这期间,天界倒是从来没问过她去了哪儿。
“天界为什么罚你罚的那么重,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我……”思暮从来不觉得自己成魔是做错了,可如果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