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两道身影,鬼鬼祟祟地绕过检查站。
踩着牛车印朝着家里走去。
陆永尚扛着那头大黑瞎子,狗蛋扛着那一头小的。
在打完刘家兄弟之后,两人精力十足,扛着黑瞎子走了半个山头都不觉得累。
而这休息了几个小时后,吃饱喝足,反而感觉身上无比的疲惫。
走起路来也慢了许多。
其实这就跟扛着喝多的人是一样的。
别看平日里,有些人扛着一百多斤的媳妇毫不费力。
但要是媳妇喝多了,就是搀扶着走,都感觉力不从心。
当然也有吃饱喝足后,身体反乏有关。
这时候的林场,万物俱寂。
偶尔路过家里有狗的人家,也只有守家狗会迷迷糊糊地叫上两声。
不过,这对常年在林场生活的人都不是事。
城市里,一到后半夜,那可真的是无比的宁静,只要道路上没有汽车驶过,就不会有一点声音。
而林场则不同,风声,森林中动物的叫声,再过几年,家家户户鸡鸭鹅狗的声音。
所以,在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这些声音反而成了最好的安眠曲。
还没走到家门口,两人就看到家里的窗户边还有微弱的亮光。
深夜的灯光是对男人最好的安慰。
陆永尚看到后,心里反而暖暖的。
“狗蛋,今天你别回家了,一会你就去爷爷的房间睡一宿,这两头黑瞎子先藏在棚子里,两个屋子的地窖都放不下了。”
“知道了哥。”
看到已经快要到家门口,嘴角受伤的黑子一溜烟地跑回家。
对准刚刚要叫的大黄的屁股,就闻了上去。
这一点也是陆永尚最好奇的地方。
大黄是最最纯正的中华田园犬。
体格最小,也是最温顺的那一只。
但所有的猎狗都喜欢围着大黄转,只要在家,大黄就有绝对的权威。
大黄不开口,所有的狗都不会多叫一声。
而听到屋子外有声音。
卢玲灵披着棉衣,瞬间冲出了院子。
当看到从棚子里刚走出来的陆永尚的瞬间。
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快跑几步后,也不顾陆永尚身上的污血,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而陆永尚也紧紧地搂住卢玲灵,还没等卢玲灵说话,直接将卢玲灵横着抱起来。
“啊~你干嘛,快放我下来,狗蛋还在这呢?”
“没事,他看不见。”陆永尚嘴角轻笑。
走进温暖的屋子内,陆老爷子也没有休息,正坐在灶坑旁抽着旱烟。
扭头看到陆永尚脸上的伤痕,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先换个衣服,一会来我房间。”
见到老爷子如此表情,陆永尚在心中苦笑。
果然一切都瞒不过自家爷爷。
“不是,哥,你的脸怎么了!”
卢玲灵此时也发现了陆永尚脸上的伤。
伤口不深,就跟小花猫的胡子般,散在陆永尚脸的两边。
刘大彪的猎枪不是那种自制的打弹珠的土枪。
而是在供销社买的猎枪。
枪法也挺准,只打中了黑瞎子的头,不过炸开的头骨却跟散花似的将陆永尚的双脸划伤。
才有的如今这个模样。
“没事,就是在灌木丛中划伤的,快给我打点热水,然后你就回房间休息哈。”
陆永尚温柔地说着。
“以后我上山,你不用等我的,万一我一宿不回来,你还等一宿呀!”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卢玲灵轻咬嘴唇,也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
她只是知道,自家男人没有回家,那她一定要为男人留一盏灯。
盆底印着花开富贵的陶瓷洗脸盆倒满温度正好的热水。
兄弟俩一前一后简单地洗了洗脸。
期间,白文心也到前屋看了一眼。
当看到撅腚洗脸,生龙活虎的陆永尚后,也安心地回到了后院。
洗簌完,陆永尚让狗蛋处理那两颗熊胆。
熊胆的处理很多简单,上一次陆永尚处理的时候,狗蛋也看到了。
就是用开水烫几遍,然后放在房间里阴干就可以了。
支开狗蛋后,陆永尚独自一人走进爷爷的房间。
“杀人了?”
刚一进门,陆老爷子干哑的嗓音就出现在陆永尚耳中。
而陆永尚闻言,差点被吓得蹦了起来,急忙转移话题!
“爷爷,你看你的嗓子,该少抽一点寒烟了,你就抽我给你买的红梅呗。”
“那烟没有劲!”刚一说完,陆老爷子就发现了不对,急忙接着说道:“臭小子,又来这招,我是问你是不是杀人了?”
“嘿嘿,一切都瞒不住爷爷,不过,没有杀人,就是在山上遇到了三十五的刘家兄弟。”
陆永尚走到炕边,和老爷子面对面坐着,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他不让狗蛋说,是害怕狗蛋说不清楚,容易让老爷子担心。
而他自己说出来,则可以避重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