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雪姨,我自然不能说出身世,说解铃是我叔叔,不可能跟她说这话。
我想了想道,前几天的时候曾经听到这个名字,我们之间有一些渊源。
“他和你有什么渊源?”雪姨哈哈一笑,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你要是知道,就简单和我说说呗。”我央求她。
雪姨一边抽烟一边往外走:“我确实认识解铃,不过不是太熟,他是江湖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今在哪我也不知道。”她说道。
“他是什么人呢?”我问:“家里还有谁?”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问错了,或是戳到雪姨的肺管子,雪姨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默默走着不说话,到了停车场顺手一弹,把烟头弹飞。
我们上了车,她的脸色一直没有和缓,就像我欠她八吊钱一样。
我实在不甘心,从副驾驶回头问:“雪姨,你要不方便说就算了,你认识的朋友里还有谁认识解铃呢?”
“谁也不认识,别乱打听。夏娇,开车磨磨唧唧的,踩油门!”
夏娇有点委屈,还是答应了一声。
我知道她在含沙射影,其实在骂我呢。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一直到回去,雪姨也没有提这个茬。
行啊,没了张屠夫,我就不信吃不上混毛猪。
解铃现在可以确定,就是解家人,身份是江湖客,想必有很多人知道,回头再打听。
该办的事基本都办完了,回到家里,我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半躺在沙发上喝可乐。
拿出手机先给思辰道长发了个信息,问他知不知道“辰州避殃咒”。
思辰道长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这么冷门的经咒,你都知道?”
我告诉他,我需要这个经咒来净化一些东西。
思辰道长发过来一个文字版,大概八十来字。我扫了一遍,有很多读不成句的地方。
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思辰道长随后发来一段解释。
他告诉我,”辰州避殃咒”是清虚门独传的一种经咒,文字版满大街都是,网上随便下。但是这个经咒妙就妙在读音、断句和节奏上。
这是人家清虚门的独传秘籍,专门为了净化邪魔侵扰的法器,根本不会外传。
我感谢了几句。忽然想到,梁衡不就是清虚门的吗?
我赶紧给他发了个信息。
梁衡回复的很快,“辰州避殃咒确实是我们清虚门下独传经咒。”他在后面发了个笑脸:“不过没有传的那么精贵,不是什么压箱底的秘密,我会。如果需要,我现在给你发一段音频。”
“太好了,十分感谢。”
梁衡道:“老农,我的事处理完了,近期就要回清虚门。道观里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和师父汇报了,他很想见到你。我们一起同行回清虚门,让我师父亲自念给你听。”
他这么说,我就有点不太舒服了,似乎在拿着这个经咒来要挟我。
我想了想,没有回复,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片刻,他发过来四十多秒的音频,我点开听,正是“辰州避殃咒”的读音版。
我有点汗颜,梁衡是个坦荡的人,是我刚才度君子之腹了。
我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大块,便问他什么时候回清虚门。
我们在电话里约好了,后天高铁站集合,坐动车赶赴滨城。
滨城是一座沿海城市,清虚门的总部就坐落在那个地方。听梁衡说,是靠近海边的一座度假村,非常漂亮。过去后,全程招待我吃喝玩乐。
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伸展个懒腰,忽然有些低落。
一瞬间好心情就没了。
因为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如果我没这么复杂的身世,就是现在爸爸妈妈的乖宝宝,这一切该多美好啊。
自己所在的解家分崩离析,疑似妈妈的女人死在大和尚的手里,我是被抱养的,这些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像一块大石头死死堵在胸口。
我烦闷异常,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最后才想明白,焦虑忧愁没有用,一点助力都没有,反而搞乱了自己的情绪。
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上我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后天的远程。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一个包,带点换洗的衣服。
夜深人静,我抱着双手枕在脑壳下,回忆着道观里发生的种种,渐渐睡意上来,进入了梦乡。
在失去意识的瞬间,我多出一个念,那就是暂时控制净化心魔的能力,让食尸鬼进入我的梦。
这只食尸鬼我一直保留,就因为它能造出预测未来的梦。我想看看未来。
前面的梦都忘记了,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一条舢板上,周围都是海水。
这是什么地方?似乎位于大海深处。
我在梦中猛然惊觉,这里是滨城吧?
难道我现在到了清虚门?
只是清虚门在哪呢?目之所急一片茫茫汪洋,连个岛都见不着。
海水并不是蓝色的,而是呈一种深绿色,起了风,波涛涌涌。
我心头狂跳,不会淹死吧?
就在这时,我看到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