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没有去二叔家,夏娇发信息告诉我,她已经被父母管控了。二叔特意雇了个膀大腰圆的保姆来伺候她,其实就是软禁。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夏娇拍了家里的环境给我看,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就算白天,房子里也是黑洞洞阴森森的。
我问夏娇,这两天身体怎么样。
她告诉我很不好,动不动就吐黑水,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自己不是不愿意晒阳光,而是一见光就头晕,犯恶心。
现在等思辰道长想办法了。
我的工作室情况也不是很好,没有固定客源,只能网上接单,还净遇到一些骗子,白忙活不说,还搭着时间和精力。
这个月到现在,已经过去十来天了,全在忙活妹妹的事,业务几乎停滞。
我没有单位,自己就是单位,自负盈亏。再这么下去,这个月连吃饭都困难。
这天好不容易接了一个活儿,给一家食品公司设计封面。我一宿没怎么睡,早上还喝着黑咖啡赶工。
二叔这时来了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我真的不想参与了,冒着九死一生把妹妹从鬼窝里带出来,自己已经尽了做哥哥的责任。
再说了,后面那些事我也不懂,叫我有什么用呢?
我吱吱呜呜说工作忙,就不过去了。
二叔在电话里起急,说思辰道长来了,指名道姓点你去。你不会看着妹妹见死不救吧?
“二叔,我没有推脱。”我把手头的工作说了一遍,现在特别忙。
“长丰食品?”二叔在电话里笑了:“那是我哥们的企业,一句话的事,你等着。”
挂了电话没有十分钟,手机“叮”一声响。拿起来一看,账户里多出两万块钱。
打款人正是长丰食品。
对接的联系人马上来了信息,说这是做封面的酬劳。工作可以慢慢做,月底交付就可以了,不着急。
我摇摇头笑了,二叔把事做到这份上了,我要还不去,那就太不识抬举了。
当下打了一辆车过去。
到了二叔家里,一进去就闷得慌,窗帘紧紧拉着,不放外面一丝光进来。
房间里虽然打着空调,但极为闷气,气都喘不上来。
保姆递过来一杯冰水,我咕嘟咕嘟喝了,这才缓过这口气。
夏娇躺在沙发上,思辰道长刚刚摸完脉,说道:“情况还算稳定,不过这个鬼胎已经和她气脉相连。硬往下拿,有性命之忧。”
“那怎么办?”二叔急着问。
思辰道长看到我:“正好夏农也来了,我说一下。祸害你妹妹的鬼已经被处理了,没事了,现在就是你妹妹肚子里的鬼胎是个大麻烦。今天入夜,太阳下山之后,你要陪你妹妹去这个地方。”
思辰道长从兜里掏出一张写好的纸递过来。
我看了看,上面是一串地址,在市郊。
“带着你妹妹,按这个地址找过去,你们找的人叫雪姨。带点东西去,别空着手。”思辰道长说:“雪姨是东北人,最擅长打鬼胎。不过她上了岁数之后,就不出山了,看我的面子应该可以。”
“如果她不管怎么办?”我问。
思辰道长叹口气:“应该不至于。如果真就不管,我带令妹到龙虎山,去找师父。”
二叔说,我和她妈也跟着去。
“不行。”思辰道长摇摇头:“这是打鬼胎,父母在不方便,容易出意外。夏农,所以这件事要你来办。”
二叔二婶,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二叔不愧是老油条,那两万块钱其实就是给我的劳务费,我和他都心知肚明。
这件事不能摆在台面上说,那就没意思了。
我点点头,说了四个字,“义不容辞。”
下午保姆做了饭,手艺还真不错。吃完之后,时间差不多了。我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太阳缓缓下沉,夜幕降临。
众人陪着我和夏娇一起下楼,在车库我开着二叔的车。
二叔若有所思:“小农,还没买车呢?”
我苦笑:“哪有这个闲钱。”
二叔点点头:“这样吧,等你妹妹这件事完事的,我给你买个车先开着。”
我也没说客气话,二叔财大气大,趁他上头的时候能捞点是点。等日后妹妹恢复,他很可能又把我忘脑后了。
我开着车,带着妹妹出发,打着导航按照地址,一直开到了市郊。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环境很差,我找了个路边随便把车停下,然后扶着妹妹出来。
按照地址进了一处小区,在一栋破楼里上到三楼,这里是有三户人家,其中两户门口摆着乱七八糟一堆东西。
唯有一户门口是干净的。
我过去,对着门前干干净净的那家敲门。
时间不长,门开了,里面伸出一个头来。
这是个中年妇女,脸颊消瘦,满头白发,眼神很吓人。
“干什么的?”
她上下打量我,充满了戾气的警觉。
她现在就算掏出一把刀捅过来,我都不意外。
我拿出一张类似名片的硬纸板,上面写着思辰两个字,右下角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