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十多名萨满正在举行法事,天空一片漆黑,祁山换上神袍,戴着面具,头戴神帽,当他的口中发出第一声的时候就代表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个凡人。
“小师祖,这能行吗?我怎么感觉这群人跟跳大神似的。”
刘三福坐在了赵逢生旁边问道。
“西南祁家你没听说过吗?”
“肯定听说过,只是现场观摩萨满做法的机会不多,尤其是像祁山这样的萨满教高人做法。”
“腾格里是长生天的意思,祁山请长生天赐福是为了保护张波那孩子,至于黑天法事,则是用来蒙蔽天机的,张波那孩子已经是必死之局,简单来说就是老天爷已经定了他的生死,唯有蒙蔽天机,还有可能活下来。”
刘三福只觉得自己在听天方夜谭,他突然没过脑子地说了一句:“那当初玄清道长是不是也可以蒙蔽天机……”
他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上嘴连声道歉:“小师祖莫怪罪,我刚刚说话没过脑子。”
赵逢生靠着墙壁,沉默片刻后说:“有些天机可以蒙蔽,而有些天机却蒙蔽不了。”
“小师祖,天机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有人说天机是上天的决定,也有人说天机是每个人的命运,不过我师父曾经这样说天机,他老人家说天机是每个人走的路,有些人的路是平坦大道,有些人的路则是崎岖小径,有的阻碍可以绕路而行,而有的阻碍却无法绕过。”
赵逢生说完之后,刘三福似乎明白了几分,他说:“因此玄清道长的羽化是因为他的这个劫难绕不过去了,而张波那孩子的必死之局,其实尚存一线生机,蒙蔽天机便可以走其他的小路绕过去,这样就能活下来了,小师祖,我这么理解对吗?”
赵逢生有些意外地看了刘三福一眼。
“你比之前开窍一些了。”
“多谢小师祖夸奖,我也不知道为啥,感觉最近确实多了几分感悟,可能是因为跟您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的缘故。”
赵逢生摆了摆手说:“是你自己开悟,跟我没有关系,你进去帮我看着七星阵,在祁山这边施法结束前,七星阵不能被破坏,否则张波一样没命。”
刘三福点了点头走了进去,赵逢生靠着墙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或许是因为损耗了精血的缘故,他渐渐感觉疲惫,双眼慢慢地闭上睡着了。
“小师祖,醒醒。”
赵逢生被重重地摇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用通红的双眼看向四周,眼前祁山主持的法事已经停了,十几名祁山带来的萨满全部倒在了地上,哀嚎声一片,而摇醒赵逢生的人是刘三福。
“怎么回事?”
赵逢生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此刻他注意到刘三福的脸上也有血迹,接二连三的突发情况让赵逢生意识到出事了。
“你脸上怎么有血?还有法事怎么停了,现在应该还没做完法事才对。”
“出事了小师祖,刚刚法事举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偷袭我们,法事被迫中止了。”
“谁动的手?”
“不知道,就看到几个黑影从天而降,把法事搅的天翻地覆,我和王毛听见声音赶紧跑出来看,我还挨了一下子,祁山追那几个黑影去了。”
“陈婆婆呢?没事吧?”
一旁的王毛说:“陈婆婆没事,我察觉到不对劲后立刻把陈婆婆藏到了屋子后面的柴屋里,还有猫妖守着并没有受伤。”
赵逢生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几分,可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本缓和下来的神色突然一变,转身冲进了屋子里,当走进屋子的一刻这位大阳宫的小师祖脸色瞬间铁青。
跟在他后面的刘三福与王毛也看向了屋子里,二人的神色同样大变。
这间屋子原本是用来摆放七星阵的,七星阵需要存续半天时间,只要七星阵在则张波在半天的时间里就不会死,可现在屋子里一片狼藉,七星阵已经被破坏了,而外面的法事提前中止,这也就意味着一个结果。
“去打电话,问问张波那孩子的情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赵逢生没有继续说下去,王毛已经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马焱和牛森的电话,马焱的电话占线,牛森的电话倒是打通了。
“老牛,你在医院吗?张波那孩子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良久之后牛森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已经走了。”
王毛挂了电话,他扭头看着小师祖,小师祖已经从他的脸上读到了答案,其实即便不打这个电话,他也已经知道了结果,七星阵和黑天法事全都被打断,蒙蔽天机失败,张波那孩子断无活路可言。
“走了对吗?”
“对,不过老牛说那孩子走的时候很安祥,甚至还喃喃自语,说看到了自己已经故去的父母来接他了……”
王毛的语气哽咽了,赵逢生的脸色越发难看,那张年轻的面容下好像有风暴在酝酿,他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出去,目标是那一群受了伤的祁家萨满。
他抓住祁山的一名部下问道:“是谁偷袭了你们?”
“我……我不知道,那群人都穿着黑衣,脸也遮了起来,山哥追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