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本地的,还不知道那姑娘要被拐到什么地儿去呢。”
胡颖关子卖够了,道出来:“这姑娘就是李书记她女儿。”
张小檀心里泛起丝丝涟漪,偷偷从侧面打量他。不料他这时也回过头,和她对了个满眼。
张小檀忙缩回视线。
怎么好巧不巧的,每次都被他抓包呢?
车开到了,从宿舍区的侧门进去,挺低调地停到一棵老掉叶子的梧桐树底下。周居翰踩着金黄色的叶片利索地下了车,绕到她这边,帮她开了车门。
张小檀不知所措地下来了。
“张小檀。”她和夏秋白快进楼了,他在后面喊住她。
张小檀回头。
周居翰在梧桐底下包容地对她点了点头,浅浅的微笑在叶片间筛落的光斑里有些耀眼,晃地她睁不开眼睛。
他说,有事儿别扛着,我这趟公差还要呆段日子,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香秀山庄。
上楼的时候,她心里头都有点儿恍惚。她就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他对她笑一下她都很开心。
其实,她要的真的不多。他不将她视为负累的责任,对她抱以平常心的话,哪怕他对她只有一丁点的示好,她都会非常开心的。
夏秋白凑过来和她笑闹:“说老实话,是不你相好的?”
“你胡说什么?”
“脸红了,脸红了!哈哈!”
姓夏的可真是个混蛋!哦不,全国上下姓夏的海了去了,非得是姓夏的名秋白又和张小檀特别要好的那个,才是个真真正正的混蛋儿!
一点儿不掺假的王八羔子!
下午一点,一如早上,人又陆陆续续到齐了。灵堂里一片白,烛火明灭,几个穿着红色袈/裟的和尚在供桌前敲锣打鼓,口中念念有词。
张小檀和一众后辈跪在他们后面,时站时起,依次叩头。眼泪麻木地在冰冷的脸上流淌着。她心里却近乎漠然地死寂,无波无痕,好像很久以前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唱完道场,她跟着人群挤出了半大不大的门,旁边等待了很久的四姑趁势将她拉到了院门外,路上低声对她说,有人找。
张小檀问是谁。
四姑说:“不认识,开着辆黑色的轿车进来的,模样可气派。”说着停下了步子,朝村口的方向一指,“诺,那边。”
张小檀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柄深蓝色的雨伞。天边细雨疏淡,却极密布,交织在一起渐渐形成淡白色的烟雾。
周居翰修长的影子在雨幕里浮现,撑着那把深蓝色的雨伞静静地站在村口的那棵杨树下,一身黑色,隔得太远了,张小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的眉梢眼角似乎都浸透了一层寒意。
隔了个把月,她幻想过了很多种再见他的场景,唯独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脚下的布鞋被雨水浸湿了,沉甸甸地挂在脚上,还有身上臃肿笨拙的孝衣——她近乎狼狈地低下了头。
走近了,才觉得他的眉就如远处如黛的青山,内敛温文,其实并不肃杀。
从村口到屋里这段路,两人一路无话。
这会儿已经结束了,家属聚在院子里焚烧寿衣和寿房。火焰大,一阵风刮过,猛地朝她这边扑来。
张小檀避之不及,一阵热辣袭来,眼泪顿时滚了下来。
耳边听到周居翰问她怎么样,那只温暖有力的手缓缓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心中一震,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忙用手按住眼睛,默默流泪,只是摇头。黑暗里,感觉他另一只手绕过了她柔软的腰肢,搀着她拐进了内堂。
她的心里泛起苦涩,还有埋藏在心底若有似无的嘲弄,自己都说不清。
到了里面,她听到他和四姑交涉,四姑说休息室里都是人,挤不下了,去二楼吧。她还来不及辩驳,就被他按着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