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爷有点急了,“怎么给别家呢?一年里头,也就这段时间有糖出吧?虽然我不是很懂,一旦高粱季过去,糖就没有了是不是?你们原先签的那几家小铺子,我不说什么了,以后的全归我家,你不要问我怎么卖,卖去哪,总之我家全要。”
容大山也没话说,杜国公府能吃得下,也省得他们再找主顾。
事就这样说妥,杜三爷押了车回去,负责糖品铺子的杜仲都等得急了,“我的三爷,一整天了,国公夫人都问了几遍,她想要的那个稀糖,可以冲水喝的,有没有?她有几个老姐妹,都好这口,多拿几罐子。”
“有有有。”
幸亏是要了十罐稀糖,这一下,一罐也剩不下了。
眼见得大嫂要的稀糖,收钱是不可能收,价钱还是要说明白,世面上也有别家卖的,甜度不如这个,颜色也不如这个,都还卖到一百五十文。
“稀糖二百文一罐,别的糖,你看下入货价,自己定,甜酒加两成利润就行,我要回府一趟。”
杜三爷匆匆回了府,找到了杜国公,刚好杜国公在说那个风扇的事。
“才刚造出来,好家伙,我去的时候,听说郑家已经签了什么加盟条约,一千两银子,把荥阳周边方圆五百里市场全占了。说是五百里,就郑长治那个人心黑的劲,只要他能够得着,五千里也敢占。咱们家得快一点了。”
杜三爷也抹一把汗道:“小弟也正想说,时间不等人,谁抓得早,谁能赚一波。另外糖的事,小弟有重大发现。”
“什么重大发现?”
杜三爷把其他人撵走,小声对杜国公说,“那糖,是高粱杆子熬出来的。”
杜国公眼珠子突出来,不可置信,“高粱杆子?”
“我亲眼看见的,他们做得虽然隐秘,但几百个人都行动了,哪能一点行迹不露呢?他们就是把高粱杆砍了,挤了杆子里的汁水熬糖。我没进去工坊看怎么挤汁水,可我看见院子里的大锅了,吃饭的点也有人轮流守着搅拌。还有挤完了汁,拉出去晒的渣子,都铺了半边路。”
“你确定是高粱杆,不是高粱?”
杜三爷道:“只听说高粱能酿酒,没听过能熬糖。对了,容世子还酿酒了,我拿了一批来放铺子里卖,风味还挺特别的,应该是夫人小姐们喜欢的口感。”
杜国公对酿酒没兴趣,他什么好酒没喝过,容世子酿的,未必比那些百年老作坊好。
可是糖不一样啊,要是高粱杆子能熬糖,他大可以自己也开个糖坊,挣那十成十的银子。
“这两样,你都要着手办,糖坊要开,风扇要卖。”
杜三爷一个人劈不开两三个使,连夜去了工部尚书府里谈这个事。
工部尚书也不客气,就问他是想加盟还是怎样,加盟的话,拿一千两加盟费,给他们图纸,包教会。不想加盟,也可以大量订制,拉外边加钱卖去。
杜三爷心系糖坊,破不开身到远处开风扇工坊,就谈妥了订制转卖。高中低三个档次,分别是八十两,四十两,十两,一百个起批,并且不能在上京范围卖。
杜三爷一咬牙各订了一百个,心里还想着最贵的就算卖不完,自家府里留用几个,亲戚朋友送几个,剩不下多少。
谈完了这事,接下来,就是筹备自家糖坊了。
上京城里,有几家得到风声的,也去工部尚书处谈了这事。工部尚书主要还是想招加盟,白捡银子,往外批发成品,涉及到原料成本人工等,还要往户部上交盈利,远不如直接卖图纸赚钱。
郑大公子一纸荐书送过来的唐家傻子,真是一个大宝贝。这才没几天,给他在皇帝面前挣了脸,也给他兜里挣了银子,工部几乎所有工坊都在加班加点,日夜不停的赶工。
别人都喜笑颜开了,去收铺子的容棠可是脸阴的滴下墨水来。
他一早就带了容战和容万里去京西县城,要收回做布庄的几间铺子,谁知到了那里一看,铺子上的招牌都换了,写着许家布庄。
容战拿着铺面契书对了又对,“没错,永宁巷八号,门前一棵皂荚树,就是这里。”
可就算杨氏想把铺子据为己有,招牌上也该写上杨家布庄,怎么可能是许家布庄呢?
走上前一问,才知道姓许的原先是布庄掌柜,前几天铺子原主人要卖铺子,他就东拼西凑,又借又磨,买下了这几间铺子,自己当东家了,招牌也是昨天刚挂上的。
容棠寒着脸,容战也一脸严肃,两人走进铺子,就喝问小二,“许掌柜呢?”
小二吓了一跳,见是一位贵公子,带了三四个下人,不敢大意,急忙进去喊了许掌柜出来。
许掌柜这几天正得意呢,当了多年的掌柜都是替别人打工,现在是自己翻身成东家了,还是自己做熟的生意,还是多年的主顾,稳赚不赔的买卖。
虽说买铺子有点不合规矩吧……
不管了,是别人自家的事。
“谁呀?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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