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管家称是,转回到伯府那边,对赈济署来人道:“我们小伯爷临走之前是让多照应凤乡君了,可诸位大人们也摸着良心想一想,这种事是能朝一个小姑娘开口的吗?人家已经捐了,你们有本事就去收,没本事,那就算了,难道还指望凤乡君和她祖母、伯母撕闹一番,把银子抢去送你们手上不成?”
来人也觉得尴尬,这本就是难为凤乡君了,急忙离开安南伯府。回到赈济署见到上官这么一说,就被徐头鄙夷了,“我就说过直接去凤家讨要,非得转这么一圈让人白两眼。直接去找马大人,他要是没法子,把嫁妆单子交给户部衙门,让户部去收。”
上官忙道:“交给户部,这银子就到不了咱们赈济署了,说不定又拨哪里去,不行不行。我去找马大人商量商量。”
马大人做为司农寺上官,他本身没有执法权,让他组织人手去靖安侯府收东西,他也没这个胆量,一时犯了难,想了一会道:“陛下因为凤六小姐的善举,还赐了乡君封号,要是捐款收不回来,就真是笑话了,不如我进宫禀报陛下,相信陛下有决断。”
马夫人拦住了他,“别呀!陛下刚禁足了靖安侯父子,朝中有点脑子的,谁都有知道凤家失了帝心,想搞他的多了去,别拿这种事去烦陛下。依妾身看,不如想想靖安侯有没有敌人,让他们给支个招。”
马大人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大理寺少卿郑九和他的师爷唐出云,这俩不知道抽哪门子风,恶狗一样咬了靖安侯几个月了,只差没天天上门搜查。
为免银子被别的部门截留,马大人提着礼品去了郑九府邸。
郑九如今不在原来的家里住了,带着儿子,师爷搬到了新宅子,听说是为了娶新妻准备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娶成。
马大人到的时候,郑九正教儿子读书,郑宝儿瘦了许多,不再是个小胖子,对人却多了几分礼貌,知道来人客要打招呼,让下人奉茶。
郑九眼皮都没抬,他的工作范围,日常和司农寺半点不搭边,自觉没什么好聊的。
马大人硬着头皮拱手,“郑少卿,下官有事求教。”
“什么事?”
郑九语气淡淡,微微睁大的眼尾泛着红,好似多日不曾安眠过。
“郑少卿,现在皇都局势你也清楚,国库没钱没粮,各地灾民涌过来,不管不顾就要饿死了……”
“你说的这些,我也没有。”郑九说着呼喊郑管家,“拿二百两银子过来给马大人。”
这是把马大山当募捐的了,马大人脸红。
“是这样的郑少卿,咱们粮食还有一点,没好的有次的,能撑月余,就是药材奇缺,万一起了疫病,整个皇都都有危险……”
“再拿三百两凑够五百两。”
马大人心里砰砰跳,立即快速说道:“是这样的,凤六小姐捐献的嫁妆,总价值也值十来万两,就是全在靖安侯老夫人手里握着,下官一时不知道怎么去讨,你看……”
听到凤六小姐几个字,郑九一时有些失神,“她的嫁妆……”
“是啊,要是能讨回来,全买了粮食药品,大抵是能撑过去今年,皇都周边少饿死很多人,这也是一场功德不是?”
郑九出神了一会,低声道:“你说的对,是一场功德。她的嫁妆,我去讨。”
马大人咽了一口唾沫,刚要表达欣喜,唐出云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郑九,你不要往身上揽这么多,该结束就结束,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对谁都不好。”
马大人眨巴着眼,听不懂了,棠师爷不是也搞靖安侯吗?
唐出云喘匀了气道:“马大人,某有一计,可助你收回六小姐的嫁妆银子,且怪不到你头上。”
“什么计策?”
唐出云在他耳边一阵耳语,马大人连连点头,“妙,妙。”
然后:“五百两银子呢?”
送走了马大人,唐出云看着郑九直叹气,这什么性格?就连他没处过小姑娘,都猜到六小姐是想拒绝进宫才闹那一出,他这边倒认真计较上了。
也怪不得他始终拿不下六小姐,就他这性格,分明已经被六小姐拿捏死了,算的明明白白。
“明天六小姐的嫁妆会被拍卖,你那时候想怎么样,也没人说道,不管你如何,我是一定会买一点的。”
郑长仍是不发一言,直到唐出去压低声音对他道:“我得到消息,傅将军在南边出事了。”
郑九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直往皇宫赶去。
皇宫勤政殿内,低气压弥漫,郑九今日休沐,也不是武将,被拦在了外面。许久之后,参与议事的大人们走了出来,交头接耳。
郑九上前问大理寺卿柳大人,“南边怎么了?”
柳大人唏嘘,“据说傅大将军徒经盲山,被一条蛇咬了,当时没在意,谁知那毒相当烈,现在卧床不起了。盲山上有一伙匪徒据说也打听到南疆有金矿,究集了几千众跟朝廷捣乱。傅将军手下副将经验不足,屡屡吃亏,现在请求朝廷增派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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