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雀看着他的背影怒瞪,转脸问郑长治,“公子,还要洗手吗?”
郑长治则是望着右手发呆片刻。
南边来的?认错人了?
烤肉的香气弥漫,郑长治用一方丝帕掩鼻,淡淡的道:“好臭。”
容战几人都愣住,这郑大公子为人还真是……
容慎的回应就是大口吃,发出bia唧bia唧声,以示抗议,猎物他打的,他背回来的,怎么臭了?香得很。
玄雀又瞪容慎,公子说臭就是臭,尽管她饿了,口水泛滥……
等一下,那白白的,圆滚滚的肉段是什么?
再一扭头,看见了容千奇没来得及掩藏的恶心花皮。
“呕……”
玄雀一阵恶寒,伴随恶心,随后尖声斥道:“你们吃蛇肉……等,蛇肉哪来的?”
她忽地想到悬崖下遭遇的蛇雨,到此刻身上的腥臭气还没散尽,这番糟糕体验竟是眼前人造成的?
玄雀“嚓”一声拔出剑来指向几人,剑身上还残留着恶心的血渍。
“竟敢袭击公子,我杀了你们。”
容战几人顿时跳起来严阵以待,便是丞相公子,欺到家门了,也没有退缩的道理,一时间个个神态紧绷,杀气弥漫。
“干什么干什么?”
张太医自见到郑长治眼神就躲闪,往常是不凑上去的,就在两日前,容棠说他谁都不欠,相反他救了他们的命,底气就壮了许多。
“你这丫头了不起,借了地方给你们洗漱,还借出错来了。吃蛇肉碍你们什么事了?不想看就离开,喊打喊杀几个意思?容棠小子再不济,也是建安伯孙子,伯府世子。”
玄雀怒瞪着双眼还要说话,郑长治制止了她,向几人问道:“这蛇肉哪来的?”
容慎道:“我杀的,怎么了?”
“什么地方?”
“不清楚,不熟。是个悬崖边。”
玄雀又怒,“你们为什么杀蛇,又抛下悬崖?”
容慎像看傻了一样看她,“蛇群攻击我们,不杀了等被吃啊?死蛇扔下悬崖,当然是怕血腥气引来猛兽。”
其实是怕吓到三丫,但没必要跟旁人解释。
郑长治皱眉,“你们?你和谁?”
他不关心蛇,只在意琴是谁弹的,那样诡异的,霸道的琴音,能弹出来的不是普通人。
“当然是……”
主子啊!可唐大少爷就在一旁听着,主子只能躺在家里扎针。
“我和三丫。”
郑长治追问,“谁弹的琴?”
容慎赖皮,“什么琴?没听到,我不会,三丫也不会。郑公子没什么事,也不稀罕咱家的粗鄙吃食,还是请回丞相府吧!”
听着明显是逐客的意思,玄雀又怒,“你大胆……”
郑长治反而不走了,“本公子还有事,还要借地方。唐扶云,你画的图纸呢?”
春草已经听出来了,容慎想让郑公子走,看来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当即便道:“郑公子,我家少爷穷的很,如果要继续……”
老温摸出一个金锭子扔给她,春草没词了,眨眨眼,带他进了另一个空屋子,有桌有椅,方便说事。
唐扶云将新画的图展开给给他看,郑长治没有在意图纸,反而是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唐扶云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我们来找容世子,他是我妹夫。”
郑长治看老温,老温点头,唐夫人亲口承认两家有娃娃亲,整个上京城都听说了。
郑长治手指敲着轮椅扶手,“你这么想进工部?”
不久前,这个上京公认的傻少爷找到他,希望帮忙推荐他入工部,可笑的是,他爹就是工部主事,却来找他这个外人。
郑长治给他的试题是帮他设计一款更轻便更随意的轮椅,唐扶云来来回回改了十多遍了,就是一开始故意为难他,现在也有了一点动容。
唐扶云并不是傻,他是真执着。
唐扶云侧头想了想,“我不是想当官,但没个官职,我娘和我妹妹没人保护。”
“进别的部不行吗?如果你愿意,可以走兵部,或者刑部。”
唐扶云拧劲又上来了,“我只会做木工。”
就他这反应,郑长治确定他即便进了兵部刑部,也难得升迁,更加成不了郑家在朝中的助力,浪费了郑家举荐名额。
唐扶云又把图纸向他推了推,希望他仔细看看,然而郑长治根本没兴趣,他的心结,又岂是一个轮椅能解开的?
再轻便,再精巧的轮椅,他坐在上面,也同样是个残废。
唐扶云手不自然的掏掏摸摸,几张纸掉了出来,落在桌面上,他待要收回了,被郑长治捏去了。
“这不是图纸,是小画。”
郑长治打开,果然是一幅幅小画,奇怪的线条画出的小人,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个生动的场景,确是有趣。
向来冷心冷情的郑长治不禁勾唇莞尔,“真是有趣,这是谁画的?”
唐扶云呆了呆,“是我妹夫。外面人说他淫贼,他画了小画解释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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