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管家噗通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奴才该死,忘了本。要是世子让老奴也去开矿,老奴无话可说。”
容棠忽地收回腿,从竹榻上站了起来,身高五尺,气场一丈二,把陶管家吓了一跳,“啊呦!世子你……?!”
容棠淡淡一笑,掸一掸衣褶,“怎么?还想去侍郎府告发我不成?”
陶管家忙道:“老奴不敢,老奴以后只是世子的奴才,只忠于世子,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行了,本世子对你要求不高,帮着太姑奶奶管好伯府即可。金家来闹腾,只要不被他占了便宜去,随你们怎么办。”
他不知道,陶管家此刻满脑子都是王八,伯府那么大,要养多少王八才能让金侍郎望而却步。
“伯府的大库房,锁已经换了,杨姨娘的院子也搜过了,账册和各种契书都找到了,世子要拿回容家村看管吗?”
“库房里就是伯府所有的资产吗?”
“不足伯爷在时的一半了。这些年两府花销都从伯府账上划,田庄上的出产都被杨连贵吞了,镇上的铺子等于送给了杨连业。另外县城里有家布庄,生意不好,连年亏损。”
“上京城里不是还有二十八间铺面?”
陶管家迟疑了一下,“那些铺面自用的没有几间,且杨姨娘不擅打理,收益很少。其余的,老奴只知道租给了睿王母族梁家,租进都是直接给到金侍郎手里。”
真是好算计,一家子吃喝用度都是正妻的,产业收益自己收着,妥妥人生大赢家。
“这些内幕,你都陆续透给外人知道。”
陶管家叹气,“金大人站在父亲至高点,别说伯府一半财产花没了,就是全都败光,世子也不能怎么样。”
“我自是不会把他怎么样,我只要上京城不断关于他的话题,最好再有一两个高风亮节的男人做个对比。”
钱固然是好东西,尊严和脸皮也是。
“既然契书都拿到了,放出风声,伯府世子穷困潦倒,要卖铺子和南城五个宅院。”
想了想道:“过几天再传。放消息的同时,你也打听着谁家卖铺子。”
从金士钊手里要回往年收益不可能,铺子继续往外租,租金也到不了自己的手,不如卖了重新买。
一卖一买之间,铺子重新回到自己手里,是租还是自用全凭自己心意。
陶管家脸色古怪,世子这招真绝,金侍郎虽说实际控制着二十八间铺子,可说到底也是伯府产业,他再怎么不要脸,也还不至于去衙门变更产权人。或许容夫人去世他也想过变更,但现在伯府有了世子,哪个衙门也不敢不经世子同意就给改了。
世子无法明面上跟亲爹撕破脸要铺子掌控权,他却有权卖铺子。
“老奴知道怎么做了。”
跟着聪明人就是神清气爽。
说完正事,那糟心事还得提一提,“世子,那些个伤患……”
也许是物伤其类,他并不想世子做得太绝,既然世子也没真的受伤,抬抬手,放那些人一条生路,赶出去得了。
容棠看着三太爷,“既然三太爷讲情……”
三太爷道:“老头子是要个想法,村里的沟渠该挖了,不如让他们都来挖沟,将功补过,表现好的放了身契撵走,表现不好的卖掉算了。”
陶管家松了口气,至少比送去开矿强。
“老奴这就走吧,天黑之前还能把人送来。”
“别忙,吃了饭在走,另外本世子还有话问你。”
“是。”
正说着话,屋后传来哐当一声,什么东西散架的动静。
大院也是小三进布局,前面有正堂屋,东西厢,厨房,主要做待客或者村里人进出。
中间为起居处,也分正屋和东西厢,大约十几间屋,目前被他们瓜分。后院西半部是马棚,东半部是杂库,目前收拾出来做了篜酒房。
此刻传出动静的地方就是中间部分居所。
容棠走过去,只见容千奇和容万里慌手慌脚的收拾散架的木头,看样子原本是一张床。
张太医龇着牙花子,直拍大腿,篜酒房里的容大柱和王有财也蹲地上笑得嘴巴咧到耳后。
容大柱哈哈一阵,上前说道:“大兄弟,这床的四条腿得有横梁固定,不然就岔劈了。放着吧,我帮你们做。”
容千奇脸红的滴血,当着主子的面,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会木匠活。
张太医幸灾乐祸的道:“小子,你身边怎么尽是活宝,乐死我了。”
然后几个人商量妥,容千奇和容万里去酒房,容大柱和王有财打床,工换工才了事。
陶管家跟着容棠重新回去前面,感受着村里人大院众人的相处方式,真真就像一家人,全然不似上京城府里充满了算计和冷血。
吃中饭时间,铜钱和李晋回来了,网兜子里竟然真有一大一小两个王八。
铜钱喜上眉梢,“少爷,奴才没说谎吧,南河里真有。”
李晋拆台,“有是有,吊这俩王八,豁出去一只鸡,也没赚头。幸亏还捞了一桶小鱼。”
容棠这才看向李晋手里的桶,果然是大半桶鲫瓜子。
陶管家伸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