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耀阳气半死,容棠哪里伤了?追他八十条街,跑得比老虎还快,爬墙嗖嗖的,受伤的是他好不好?
好在接下来,容七也没有继续坚持定性金耀阳的行为就是“追杀”,南宫璟便循着金耀阳的说辞,问为何“追打”容棠。
金耀阳的几个下人就哭喊着上堂,控诉容棠的恶霸行为,将在山上打猎,如何被容四,容五狠揍一顿,大少爷去找容棠理论,又被捆起来羁押几个时辰的事说了。
由于今日公开审案,堂外不少百姓围观,听得议论纷纷,金家买通的人则大肆游说是容棠不地道,先动手打人,金少爷不过是气不过报仇罢了,一时倒有不少百姓点头,认为金少爷做的也不错。
“大人,小人有话说,”容七道。
“讲。”
“大人,那山是我们家的私产,当日在山上遇到他们偷猎,也只是告诫他们一通,不曾将他们如何。至于金少爷被羁押一事更是无稽之谈,因前一日金少爷没有送嫡母下葬,心有愧疚,主动要求跪在嫡母坟前磕头谢罪。不信大人问金少爷自己,是不是这样?”
金耀阳正想骂是你个头,老子是被迫的,金士钊抢先替他认了,“是,我儿耀阳平日就孝顺嫡母,当日是主动前往磕头,非为别的。”
一下子给金耀阳整不会了,为嘛又替容棠说话,这在家也没对台词啊!
金士钊脸色难看,因容七的话有很大个坑,回答不好,金耀阳就成了一个绝情寡义的庶子,只想得到嫡母的爵位财产,却对嫡母没有一丝一毫敬意。
“他孝顺个屁。”
说话的是容三太爷,走上前跪在地上说道:“府尹大人,草民是容家村族长,这容家村土地和山头都是我们伯爷的私产,用来安置我们这些族人的。前些年靠着田地和山头出产,尚能糊口,这几年伯府掌家印被金大人的妾室偷去了,我们容家村的日子就难过了。不但上好的水田被抢,就连山头也被霸占了去,村民无论在山上找到什么,都被他们抢走大半,还三不五时威胁要赶我们走。大人,这叫什么事?我们姓容的才是主人,结果被外姓人欺压这么多年,请大人替我们做主。”
容家村村民纷纷上前诉说委屈,把历年来受到金家的欺压都说出来,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来时容棠告诉他们,做为儿子,他不能逼父亲太过,但做为容家族人,他们可以替自己讨还公道。
南宫璟皱眉侧目,“金大人,可有这么回事?”
金士钊寒着脸,咬牙看着容氏族人不说话,实则还没想好怎么说。
金耀阳跳出来辩驳道:“什么他们的?那是我们家的。我爹是伯府的女婿,伯府的产业就是他的产业,自然想怎样就怎样,你们一帮贱民,吃住都是我们家的,还敢不满意了,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金士钊切齿骂道:“你给我闭嘴。”这时他真是感觉到这个儿子实在不聪明,没有他智力的一成,这都随了谁?
南宫璟顺着金耀阳的话就问,“所以金少爷是觉得,你爹做了容家的女婿,所以容家的产业都是金家的,也就是你的,容家族人种的地,上山打猎砍柴,都是你的,上供给你是应该的?”
金耀阳没有答是,但脸上的表情认为没错。
堂外嗡嗡大作,骂娘声不绝于耳,替金家造势的人完全压不下,知趣的闭了嘴。算了,这已经是家产之争,和刑事案没关系了,再怎样金耀阳都不会被关押坐牢打板子流放。
“占了建安伯财产,反过来欺负他的族人,太无耻了。大人,不能让这样卑鄙的人逍遥自在,要还容家族人公道啊!”
群情激愤中,外面又走进公堂十几个汉子,与容家村村民不同,他们个个衣衫褴褛,个个身有残疾,饱经困顿苦楚。
“堂下何人,因何上堂?”
一个没了一只手的中年汉子上前道:“府尹大人,我们是容家军退下来的伤兵,目前住在富新庄。有些委屈向大人哭诉,望大人替我们做主。”
一听富新庄,金士钊就感觉事情不妙。
果然南宫璟一听是容家军退伍伤兵,脸色缓和,问道:“什么委屈,细细说来。”
老伤兵道:“当年我们退下来之后,朝廷没有下发遣散费,是老伯爷将自己的田庄拿出来安置我们,上千亩的庄子,足足安置了六百伤兵。原本靠这些田地出产,弟兄们勉强饿不死。谁知几年前田庄换了新庄头,据说是金侍郎小妾的二哥,将田地出产的六成拿走归了他自己。六百伤兵自此食不裹腹,难以活命,去年遭遇旱灾减产,八成粮食都被杨庄头抢走了,冬天又特别冷,缺吃少穿,饿死冻死了十几个兄弟……”
说着声音哽咽,趴倒在地上,其余人也都呜呜哭起来。
还有一人哭道:“日子艰难,庄子上好不容易有年纪稍小的伤兵讨了婆娘,去年生了孩子。家里没吃没喝,又赶上孩子生病,没办法进城找容夫人救命,到了伯府,连门都不给进,说伯府现在是杨姨娘当家,管不了不相干的贱民生死,就把人赶走了。那孩子没撑过去,也没了。”
金士钊冷汗涔涔,这些事他不知情吗?他都知道,当时以为都是小事,现在才发觉,他也触了皇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