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姨母,凭侄儿多有能耐,对上金士钊母子,都很吃亏,但这事也不是无解,只要在族里找一个辈分比她大的老妇听侄儿吩咐,有的是法子治她。”
容妃忙道:“三爷那辈,还有好几个老妇人。”
容棠摇头,“三太奶是个窝里横,骂儿媳妇孙女还行,对外没胆子。六太奶和八太奶人都温吞,只怕见了官家妇人,直接吓得不会说话。别的……,都不行。侄儿需要一个文能知礼,武可下手的人,行止要端庄可端庄,开骂起来,也绝对能跳三尺。”
容妃脑海里出了画面,简直不堪入目。尤嬷嬷突然出声,“娘娘,你忘了秀姑奶奶!”
容棠急问,“谁是秀姑奶奶?”
容妃道:“那是你的太姑奶奶了。她叫容秀,是你祖父从老家带回来的族中孤女,留在伯府教养了几年。原想养大了给她找个婆家,也算给伯府联个姻。谁知道她命苦,一连许了三家,不是未婚夫死了,就是残了,结果三家都没成,她也因为克夫名声,在城南白梅庵带发修行。她辈分虽大,算起来也只和你大舅舅一般年纪,也才四十出头。”
容棠一喜,“姨母,派人把她接回来,侄儿给她养老送终。这事需马上去办,迟不得。”
尤嬷嬷笑道:“公子这般心急,也罢,奴婢亲自跑一趟就是。”
这时知书提了大食盒回了栖凤宫,将饭菜摆在了这处。
“娘娘,奴婢特意向御厨房多要了两个菜。”
瞧见那饭菜极普通,六个菜里只有一个荤菜,容棠有些出神。
“宫里的娘娘都是这种伙食吗?”
知书回道:“娘娘的份例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但宫里正处于缩减开支期,肉菜减了一个,换成素菜了。要想吃好的,需得自己贴银子。”
话中之意,容妃手头拮据,只能派什么吃什么。
容妃轻斥她,“多嘴。这就挺好了,又没饿了你。”
知书把头一低,委屈的红了眼。她们栖凤宫果真也就是饿不死的待遇。
“姨母,伯府没有给你傍身嫁妆吗?”
“怎么会没给?有的,姨母什么都不缺,就是在这宫里,万事都需低调不出风头,也因此,虽然不受宠,也没惹了任何人的眼。快吃饭,你还不到十五,正长身体呢!”
容棠这个身份生辰是十月底,他的真实生辰是过了年正月,更小。此时他也不说话,只是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饭后睡了一觉,起来又画了些图纸,不知不觉日头西斜,容棠也到了要出宫的时候。
容妃颇有不舍,做为后妃,她要出一次宫太难了。
“姨母且在宫里好生等着,侄儿为你打下一片基业,成为你的后盾靠山。”
容妃心里一阵热,这也许就是娘家有人的感觉吧,哪怕膝下有七公主,也不曾给过她多少底气。
“你出宫之后,要到哪去过夜,姨母好让尤嬷嬷把容秀送过去。”
“侄儿就在别院,金老太太再怎么能闹腾,也不能彻夜守在别院门口。”
早有小太监来报过,何大伴安排了软轿送容棠出宫。容棠躺进软轿里,容七把门板夹在腋下,一瘸一拐的跟在软轿后面。
张太医奉命跟在容棠身边治伤,见他们动身,也提了药箱跟着。
李德全候在栖凤宫门外等着,见他们出来,笑着上前道:“是老奴把公子接来的,还由老奴把公子送回去。”
软轿在宫里穿行,引得各宫纷纷窥探,相互打探之下,都知道栖凤宫容妃娘家侄子被金家大少爷打的半死。
快出宫门的时候,一队豪华车马驶入,李德全示意他们退避一旁,低头等车马过去。
车马过完,李德全指着后面那辆说道:“这是容妃娘娘的七公主,前面是皇后生的八公主。她二人出宫前去法华寺替太后念经祈福半个月,刚回来。”
容棠暗道可惜,没能见到七公主。
“不知七公主是表姐还是表妹?”
“七公主三月里就及笄了,比公子大。”
随口说了一路闲话,一行人很快又回到别院门前,只见金老夫人的轿子还停在那里。
金老夫人骂一阵歇一阵,已经表演了好几轮,此刻正在轿子里歇息,打定了主意,非要等容棠回来,给他个教训。
闻听容棠回来了,怒冲冲的下了轿,“小贱种,谁给你的胆子,敢伤我孙儿。”
容棠脸一寒,他可不是会甘心挨骂的性子,否则肝火容易旺。
大门砰地打开,躲在门内的别院众人冲出来,彩兰几步拦在金老夫人面前,“金老夫人慎言……啊!”
金老夫人一巴掌打在彩兰脸上,“小贱人,你也敢拦我。”
她那双混浊的老眼只盯住容棠,见他躺在软轿里半死不活,心生毒计,只要弄死了这个小贱种,谁还能跟孙儿争夺伯府家产?
当下把头一低,狠狠的就朝容棠撞过去,这一招特别毒,能把容棠撞死就撞死,他总归是不敢还手的,哪怕是躲,他都不该躲,万一伤了祖母,就坐实了他大不孝的罪名。
别院下人们都惊叫,容权和常春是男子,拉不得挡不得,急得冒汗,抬软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