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咳嗽,带血丝的那种。
金士钊怒声辩驳,“这都是气话,做不得真。陛下,我儿金耀阳被这小贼再次殴打伤害,此时还被关在京兆府大牢生死不知,望陛下怜悯,将他放出来就医看诊。”
南宫璟轻哼,“都是儿子,金大人待嫡子庶子,还真是天差地别。陛下,这金耀阳臣已经带来了,就在殿外。”
宣宁皇帝嗯了一声,“带进殿来。”
当下就有侍卫将捆住双手的金耀阳推搡进殿,令其跪在御阶下。
金耀阳浑身发抖,控制不住的哭嚎,“爹,救命,我不想死,我活不了了,我废了,爹快救救我,我不想变成阉人。”
最后两个字,成功的得罪了在场所有的太监,何大伴,以及有些小地位的李德全,都变了脸色。
难道他们就想变成阉人吗?
金士钊大惊失色,“耀阳,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了伤?”
金耀阳的伤明显可见,是在屁股上,此时血迹干涸,除了走路吃痛,其整体状态似乎并不算太差,至少比容棠活蹦乱跳的多。
南宫璟满脸不快,“下官已经着郎中给瞧过了,金大少爷只受了点皮外伤,上药止了血,三五日便可痊愈。谁知他胡搅蛮缠,硬说自己被……被人阉了,闹得京兆府不得安宁。到现在,还是胡言乱语,污人耳目。”
不说别人感觉怪异吧,金士钊是在场人中最震惊的,什么,耀阳被阉了……?
他攥紧拳头怒视容棠,“小贼,本官要你的命。”
容棠微张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南宫璟冷笑,“金大人连确认一下都不愿意,第一时间就怪罪容公子,真的合适吗?”
事关自己最看重的长子,金士钊完全冷静不了,“我儿一身伤都是他打的,不是他又是谁?”
就连宣宁皇帝也是动容,容棠伤势严重,看起来是比金耀阳更惨,可金耀阳若是废了,那就是另一码事。
容三几人表情各异,主子真这么干了?别说,他干得出来。
容棠懵懵懂懂的摇头,“没有没有,不是我干的。”
“容棠小贼,本官绝不放过你!!!”
他狂怒的再次冲向容棠,容妃娘娘咬牙拦在他前面,“金士钊,你有什么证据就是我家棠儿干的?今天你想动棠儿,除非从本妃尸体上踏过去。”
金士钊停住,转脸看向宣宁皇帝,目光悲愤,“陛下,替臣做主啊!耀阳是臣的长子,栽培多年,一向寄予厚望,现在被容棠这小贼废了,臣实在不甘啊!”
宣宁皇帝望望容棠,望望金耀阳,一时陷入两难。
南宫璟气笑了,“金大人父子的演技真是炸裂,一个敢装,一个敢信。陛下,金耀阳从头到尾也没说是容棠阉了他,况且……”
谁知金耀阳回过神来,立马叫道:“是他,就是他,是他拿箭捅了我。爹你要替我报仇,不要放过他。”
金士钊忽而上,忽而下的心又一次坚定,再次跪倒磕头,“请陛下替臣主持公道。”
容妃颤声道:“还你们什么公道?我家棠儿伤成这样,要本妃说两抵了。”
金士钊厉声道:“娘娘愿意抵,臣不愿意。容棠的伤再重,总有痊愈那日,我儿伤了子孙根,却是一辈子大事,孰轻孰重,人人皆知。”
“你……”容妃颤抖的手指着他,“你就这么狠绝,一定要我棠儿的性命!”
金士钊冷哼,脸扭向一边。
宣宁皇帝看向南宫璟,“你一向判案公正,这件事你觉得该如何裁定,那便如何吧。”
南宫璟深深叹气,“陛下,臣说再多,金大人总是能找到机会打断,不容臣把话说完。既然张太医就在殿内,请张太医亲自看诊吧。张太医,是看诊。”
语气就着重强调了一个“看”字。
张太医是个老人精,走近金耀阳,也不号脉,伸手往他胯下一掏,来了个“摸”诊。
“嗯!雀雀还在,没丢。”
整个殿里的人都石化。
金耀阳下意识的缩了一下,片刻后还是喊道:“没,没了,没感觉了,他没有了。好疼,爹,我好疼。”
疯疯癫癫的,好似入了魔障。
宣宁皇帝当然相信张太医所说,况且这种事想查看很容易,没人拿这种事说谎,唯一可恶的就是金耀阳了。
皇帝不善的眼光看向金士钊,金士钊也慌了,他倒也不怀疑张太医说谎,可儿子的状态还是太诡异了。
“陛下,我儿定是被容棠小贼打伤了脑子,说胡话了,还望陛下怜悯,容臣将他带回去医治。”
容妃回过神来,暗恨金家父子狡猾,往地下一跪,高声道:“陛下,我父兄为大越征战,三个兄长尽皆战死,父亲落了一身伤病,以至寿命不永。而今只剩下容棠一点血脉,却被这金家的奸生子追杀暗害至此,就这么放过凶手,我父兄在天有灵,也是泣血难安。望陛下怜悯!”
宣宁皇帝的淡定维持不下去了,下了御阶亲自扶起容妃,“爱妃请起,这是说的哪里话,朕岂会轻饶了行凶者?没听朕说吗,已将案子交由璟世子来判,他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容妃平复心情,璟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