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很想睁眼看看, 她现在一头雾水, 听这个陌生人的话, 她觉醒可能关系到商泠泉。李凌想告诉商泠泉,如果需要她, 不管是什么结果, 她都可以去做!
“呵!好,你这么坚决我也没办法,那你就在这里, 第五十次陪她轮回吧。”
陌生人应该是在生气, 她说出的话带着赌气的意味,这样的话,是留有余地的。
“告诉我其他救她的方法, 任何方法。”商泠泉听出了这个余地,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任何方法都可以。”
“你真是疯了!”陌生人声调高了些, 她是真的在生气, “前四十九世你已经付出过很多代价, 你还不明白吗?只要不觉醒,你就留不住她!奈何桥你已经陪她走了五十次,你还想这样陪她走多少次!”
“走到我魂飞魄散。”
李凌只觉得脑中一空,然后她好像看见了,在黑青色石板铺成的桥上, 半透明的魂魄来来往往, 她也是来往魂魄中的一员, 她从桥头走到桥尾,身后跟着的魂魄,一直是商泠泉。
身前的她服饰不停变幻,只有一张脸永远是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而身后的商泠泉则是黑色斗篷缠身,一直没有变过。
五十次的轮回,要走百天的奈何桥,她已经和她走过五十次。
而地府和天界的百天,就是人间的百年,五千多年,这么久的岁月,这个人,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吗?
“我只怕,一直到你魂飞魄散,你也留不住她。”
李凌只觉得这句话是从天边传来,而话里的意思,让她的心狠狠一揪。
李凌突然想到,她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也就是说,商泠泉一直跟着的人,是原来的李凌。而刚刚商泠泉说过一句话,她说,只有这一世是她。
她是谁?
这样的穿越一点都不简单,这本书真的只是个畅销作品?李凌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你别这么看我,这样没有结局的轮回,我不想你再陷在里面了。为了她你将气运和这片大陆相连,甚至为了她舍弃原身,连名字都舍弃,你说,你现在还有什么代价能付出?而且你现在救下她,以后她还是会死,每一世她都活不过成年,这是命运,你付出再大代价也没用。”
随着陌生人的话,李凌脑海中又浮现出很多画面,那些画面杂乱无章,只是每个画面里都有她,也都有商泠泉,而每个画面里的她,都在商泠泉怀中没了气息。
在那些画面里,李凌感觉到深深的绝望和无助,还有悔恨和痛苦,李凌想睁开眼,她想告诉商泠泉不要再救她了,很多世很多世的她都想睁眼告诉这个倔强的人儿,不要再救她,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可是每一世的她,都只在死前想起前世种种,每一世的她走在奈何桥上,都变为纯白灵魂,无法记起前尘。现在她想起这些,是说明,她快要死去。
沉默蔓延,没有人说话,气氛十分浓重,无法反抗的命运是那么沉重,生生世世无休无止的轮回,也好似没有尽头。
半晌,李凌又听见商泠泉的声音响起。
“我记得,当年我的心头血化为器,然后,我将它镇守在龙脉之上。”
“你真的是疯了!!”
随着商泠泉声音的落下,陌生人的声调再次扬起,李凌能感受到那句话里的气恼和无奈,还有愤怒。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年你将器抛下,它就有了灵,它对你怀恨在心。这么多年,它早已和龙脉融为一体,它不害你就不错,你还想借助它的力量救人?”
“但是它也害怕小凌觉醒,它会帮我。”商泠泉说话时很镇定,一看她这位老友的反应她就知道,她说对了,器能救李凌。而老友这句话讽刺的态度,是因为她不听话的一意孤行。
商泠泉从没有说过,其实她是害怕的,她害怕,如果哪一次李凌死去后,灵魂无法转世呢?她害怕再也无法见到李凌,所以每一世都拼尽全力救她。
人的灵魂有定数,奈何桥孟婆汤都会消磨这个定数,当定数归零,魂魄自然投喂黄泉,成为孕育新灵魂的养料。
谁都不会知道,在那座走了很多次的奈何桥上,商泠泉看着前面无知无觉的李凌魂魄时是怎样的心情,悲伤也欢喜,只要走上那座桥,就说明她们还有下一世。可每次走上这座桥,都说明李凌又会忘了她,她们又会分开十六年。
每一世都是这样,不管商泠泉多么努力的去找,她都只能找到十六岁的李凌。
还好,这一世的李凌,是真正的她,而不是以往那些拼凑成的她。
“呼……我将她魂魄取出,安放于这玉坠里。器可以重塑身躯,她现在的身躯已经快被灵力炸裂成末,不能用了。我用秘法定住她体内灵力,保持这种状态,让她不至于变为死灵。你尽快找到器,给她重新做个身体。”
陌生人再次开口后,李凌和商泠泉都能听出她的妥协。
明明说好可以拖延三天,但实际上只有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如果商泠泉回来晚些,李凌的身体就会死去。
这个咒术的厉害之处是借用李凌灵魂的能力,趁着恶鬼进入李凌梦境之时,将好几股灵力送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