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彼此,空气像是凝结,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周起的唇间勾起一抹冷笑,“你偏要把我惹毛是吧。”
徐听礼就是故意的,她不想再重蹈覆辙,要断就断个彻底吧。
封天海在电话里说让他带她回封元,他也没否决,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徐杨征的消息,在力比泰等了一年,如果现在回去,那岂不是都白费了。
“我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牵扯,钱我也还你了,这副身体你也已经睡到了,我身上已经没有能给的东西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一句话,把两人放在利益关系上,为了钱为了性,反正就不是为了情。
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晦暗,又很快隐去,应得干脆,“可以。”
沙发上躺着一件冲锋衣,重逢那天他穿的外套。
他从冲锋衣口袋摸出一把手枪,大步朝她走来。
徐听礼脸色吓得惨白,腿软根本来不及跑,跌坐在地上,撑着身子不断地往后退。
“你别过来。”
“开过枪没有?”不顾她的挣扎,抓着她的手握住握把,左手附上去拉动套筒,像在单纯地教她开枪的教练,细致地说明,“拉这里是上膛。”
徐听礼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冰冷的金属器械贴她的手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吓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周起不为所动,继续说:“按这里扣动扳机就能开枪。”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击碎花瓶嵌入墙壁,后坐力震她的手掌发麻。
她第一次开枪,深刻地感受到子弹在眨眼间爆发的威力。
“会了吗?”他问。
紧张的心跳声,在静得诡异的气氛下异常清晰,她被吓坏了,一时定住。
直到周起握着她的手,将枪口对着他的胸膛,眼里是病态的偏执,直截了当地说:“朝这里开枪,我们就两清。”
她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手臂扑簌簌地抖起来,“疯子!”
他帮她上膛,手指悬在扳机上。
“不要!不要开枪!”她的脑袋轰地一下,颤抖破碎地大喊,“周起,你不要这样”
“一下就好了。”他低声哄着,倘然自若的模样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见她怎么都不肯动,“那我帮你。”
说着竟然真的要扣动扳机。
“我们不两清,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不说了你松开求求你……”
到了最后,她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胸口不断压上来密密麻麻的窒息感,哭到喘不上来气。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松开了她的手,手枪砸在地上,无人在意。她泪眼朦胧地爬过去抱着他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颈窝不断地抽咽。
周起揽着她的腰,一下一下地拍她的背,心里升起一种隐秘阴暗的快感。
脖子处的温热湿润不断扩大,耳边是悲怆压抑的哭声,他静静地感受,她的妥协,她为他落的泪。
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