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炎炎,沥青大街上,软绵绵的仿佛冒了一层黑油,苦重而炎热的空气仿佛停滞了,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徐听礼因为昨晚熬夜,一觉睡到中午才爬起来。可能是没看到媚鬼最后的真面目,心都被吊着,一整晚都在做梦扯媚鬼的头纱。
像是没怎么休息一样,整个人累得不想动。
她在客房的卫生间洗漱好打算去餐厅觅食,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周起刚好从外面回来。
他表情清冷,又恢复了不可一世,嚣张至极的模样,那么轻飘飘的看她一眼,徐听礼都得在心里忐忑地想好几遍,他这眼神什么意思啊?
餐桌上,在徐听礼吃饭时鬼鬼祟祟地看了三次周起之后。
“要说什么?”
“那个,昨天你说我可以提一个条件。”
“嗯。”
“我可以去学校吗?要开学了。”
徐听礼的新号还没有进班群,辅导员在班群里面发开学通知的事项是姜南转发给她的,再过两天就正式上课了,在这之前得先去学校注册报到。
她是有想过休学的,但是如果有希望的话,还是要争取一下,关在家里的行动受限太大了。
周起低着头,轻轻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几乎都没有停顿就说,“可以。”
这么好说话?简直不可置信。
“那我一会儿就去报道?”
其实等到正式上课那天去也行,大一第一个学期刚开学都有种新鲜劲,都人挤人地去排队报道。后来第二个学期大家明显就老油条了,徐听礼也是老油条之一不愿意挤了,等到正式上课那天才办的开学手续。
但是她天天被动宅家里太久了,以前觉得没必要的手续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去办!
“嗯。”
徐听礼火速干完饭,不到十分钟内回房间换了套衣服还抽空给姜南发了条信息。
‘姐们!学校东区食堂酸奶铺,速来汇合!!!’
周起把人送到校门口,临近开学,校门口停着不少车,有些是学生家长的车,有些是出租车,校门口熙熙攘攘。
其中有一家三口,那个同学看着是外地来上学的,学校不让私家车开景区,家长就帮拎着大包小包一起坐校内巴士。
在车内,徐听礼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见满头大汗的父亲拿着大部分的行李默默走着,在旁边打着倾斜的遮阳伞的母亲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板着的脸带着无法掩藏的关心和操持,那个学生表情看着有点不耐烦。
大一开学的时候,她也有对老徐不耐烦吗?不记得了,反正现在她有点羡慕那个同学。
徐听礼收回视线,解开安全带,“那我先进去啦。”
“办好了给我打电话。”
“嗯嗯。”
徐听礼从车上下来之后就像个飞出笼子的鸟,迈着的脚步都有些雀跃,她听见身后的车子发动的声音,没回头看周起的车子有没有走,而是走到拐角处掏出手机给姜南打电话。
“南南,你到哪了?”
“在店里坐着了,给你点了草莓酸奶,你啥时候到?”
“马上,我在校门口了。”
姜南坐的位置在店门口第一排的位置,店铺的门是透明的玻璃门,徐听礼没走近就看见她了,按耐不住激动的心跑过去。
“南啊!”
“礼啊!”
两人非常浮夸地来了个熊抱,然后默契地放开对方,坐下喝酸奶。
姜南本来想的是这段时间徐听礼一定过得很惨,在债主家一定吃不饱穿不暖,说不定还会被打被骂,每次匆匆忙忙地和她打个电话都说没事没事,应该是怕自己担心她。
现在这么一看,徐听礼从头到脚都还是那副细皮嫩肉的样子,一点被虐待的痕迹都没有。
“那个开赌场的,让你来上学?”
“我也有点惊讶。”徐听礼点头,然后挖了一勺姜南的柠檬味的酸奶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她就知道,姜南的酸奶就是比她的好喝一点。
“我感觉啊,周起刚开始是只想要钱,后来是对我有点见色起意,心情好的时候对我也还行,让我来学校”徐听礼想到自己昨天被周起压在水吧台上哭了好久才换来的条件,不说也罢,太他妈羞耻了,“估计是觉得我也跑不了。”
徐听礼说得没啥所谓,姜南可忍不了,见色起意?一想到一个恶心油腻的秃头猥琐男对徐听礼做那样的事,她的肺都要炸了。
姜南声音有些哽咽,“我们报警吧。”
“别冲动,别冲动。”徐听礼有点懵了,抬手拦着她,一看她的眼眶还红了,“你别哭啊,我也没有过得很糟糕,而且现在还能分出些精力来偷偷查查我爸的消息,要是真报了警,我就只能顾着跑路了。”
徐听礼说的这些姜南只当成是安慰她的话,完全没听进去,“他是不是和你说了报警没有用这种话,别怕,我和你一起,我们可以”
徐听礼打断她慌乱的思路,轻轻地抱住她,“南南,别难过。”
哄人的语调让姜南绷不住了,她一滴滴地掉着泪,胸腔颤抖,嗓音夹杂着愤怒和哀伤,“难道要用自己的身体换这样的一时安宁吗?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