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礼被吓了一跳,秋波水色的眸子流转定在面前的男人脸上。
他敛着眸子冷嘲热讽,“我蹲在这等你老半天了,你吃个橘子还挺斯文的。”
徐听礼只觉得他阴晴不定,自己吃个橘子哪里又惹到他了,好端端的突然发疯。她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旁边拉开和他的距离,“周哥,你坐你坐,我现在就给你剥。”
周起脸色更冷了,握着凳子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我说我要坐了吗。”
“哦,你不想坐就不坐。”徐听礼没看他,敷衍地应和一句,抓紧时间剥橘子,只当他是急着吃橘子不耐烦了。
“好啦,你尝尝看这个甜不甜。”徐听礼掰一瓣递到他嘴边。
周起偏头躲过,“坐下。”
“我不坐了,你坐吧。”
“让你坐你就坐,废什么话。”
“”
徐听礼重新坐在小板凳上,这下他才张嘴吃了。就这么喂完了整个橘子,周起才起身继续装桌子。
到下午六点,才算是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有人送了晚饭过来,是盒饭。两人在门口的石桌椅上吃,菜炒得油油腻腻的,徐听礼没什么胃口,小口小口地扒饭。
周起的饭盒都空了,她的饭才缺了一个小角,看见周起把筷子放下了,她也跟着放下,把盒饭上的盖子盖好。
周起拿走她的盒饭和自己的一起装进塑料袋里,绑好,扔到垃圾桶里,有点哄人的意味,“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她中午就没吃,晚饭只吃了几口,虽然她平时吃得也不多,但是这完全不是正常的饭量了。
“啊?我不想吃了,我不饿。”她说得信誓旦旦,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没胃口是真的,可能是中午晕车那劲儿还没过。
晚饭过后,天色暗了下来,这间瓦房和其他村民的房子距离有些远,周围没有邻居,白天看着绿色无污染的美景,现在看起来有些阴森。
周起今天出了一身的汗,拿了衣服就去洗澡。徐听礼有点害怕自己一个人,搬了个小板凳坐得离卫生间近点。
卫生间的门是木板门,底部的十厘米和顶部的十厘米都没有挡住,所以淅淅沥沥的水声听得特别清楚,这才让她觉得安心些。
周起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坐在门口的徐听礼愣了一下,撩了下湿发,“干嘛呢?”
虽然此时此刻,她真的有点像是个意图偷看人洗澡的色女,但是,天地可鉴,她绝无此心。
徐听礼冲他笑笑,“发呆。”
周起催她,“去洗澡吧,还想坐着喂蚊子啊。”
“哦。”
徐听礼回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她试探地看了看卫生间的环境,嗯就,虽然简陋但是还算干净吧。最里边是一个蹲式的厕所,外面一点属于淋浴区。热水器看着很新,看来是今天周起叫人装的。
徐听礼把卫生间的门关上,门一关上,那种不舒服的逼仄感就很强烈。在狭小的空间内红色的砖墙给人的视觉感受有点恐怖。
她猛地把门拉开,往屋内跑,到门口的时候差点和刚出来的周起撞上。
周起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怎么了?”
徐听礼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指着卫生间门口的小板凳,“你能不能坐在那里陪我。”
带着乞求讨好的轻软语调,紧张又期待地等他的答复。
周起莫名咳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坐着,徐听礼见状松了一口气,才重新进了浴室,她把开始脱衣服,把衣服扔进脏衣篓里,那里面有周起换下来的衣服。
徐听礼没有安全感地隔着门问,“你还在吗?”
“我在。”第一时间,听到清冷低磁的声音响起,徐听礼扑通扑通的心脏频率才放慢了些。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现在很火的综艺的声音,主持人夸张的语气伴随着爆笑的背景音,让寂静的氛围一下变得吵闹了。
徐听礼吐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洗澡,洗到一半时,突然,一只黑色蜘蛛从顶上的青瓦吐丝慢悠悠地下来,体型大概和成年人手心般大。
距离徐听礼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蜘蛛腿上的细毛,非常地瘆人!
“周起!”她惊慌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往角落里缩,扯着浴巾盖住自己。
下一秒,卫生间的门被踹开,周起当机立断地扯断了蜘蛛丝,在蜘蛛掉在地上时立马一脚踩上去,蜘蛛的尸体溅出白色的液体,宣告生命终结。
周起把痕迹清理干净,才把目光移到角落那边。
她双手扶着胸前的浴巾,露出的单薄白皙的肩上还有没冲洗的泡泡。额前的碎发被打湿了,我见犹怜的姿态就这么撞进周起的眼里,眼下有些红晕,也不知道是水蒸气蒸的还是吓的,蹲在角落里,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洗了?”
徐听礼瘪嘴,“泡泡还没冲干净。”意思就是要洗的。
周起刚准备出去,徐听礼喊住他,“你说,屋顶会不会还有蜘蛛啊。”
周起走近她,和她一起蹲下,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我在这陪你?”
该说她心大还是说她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