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血有肉的鲜活生命在此刻荡然无存,无影无踪,甚至连一块血肉都没能救下来,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林逍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因为斩杀一人而感到愧疚,慢慢说道:“还有谁?”
所有人都
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只觉得双腿发抖,想要往前迈一步却迟迟只有脑子动而身体不动。
云峰天脸色略微阴沉,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云玲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父亲这种表情,一时间有些害怕,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一步,再加上刚才林逍那一剑着实可怕,险些就让这位十六岁的少女给下的瘫倒下去。
最后还是那名中年妇人拦在女儿面前死死护住,用那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丈夫,仿佛在说:你要是敢伤害女儿,就连我一起打算了。
云峰天还是忍住了,轻叹一声,只觉得事情有些大条起来,同时开始整理思绪。
就在这个时候,林逍见到久久未曾有人上前,冷哼一声,转身提剑出门,有人敢拦吗?
没有!
但是,就算不敢拦,他们也得拦,因为违抗主子命令在云家是死罪,就算没有死在少年手中,回头也得死在自己主子手上!
与其如此,还不如和这位神鬼莫测、深如幽潭的白衣少年死战一场,若是运气好,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人就是这样,哪怕身处底层,哪怕情况危急,也依旧改变不了他们待价而沽、权衡利弊的天性,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
这剩下的所有暗卫都是彼此达成了一个默契,相互点点头,然后朝着那白衣身影冲刺过去。
人影如潮,暗卫身穿黑衣,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正在不要命的要索命神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林逍微微抬起逍遥剑,背对着这些呈现扇形攻打过来的众人,嘴角微微蠕动,“蜉蝣撼大树。”
霎时间灵力翻滚,好似膨胀了许久的堤坝开闸,超纲的江水滔滔不绝的涌出去,经脉入江河,堤坝水直接撑爆而出,倾盆大水!
剑气凌厉的四周开始出现无形的裂痕,以林逍的脚下为圆心,开始四散龟裂,好似一朵逐渐盛开的艳丽鲜花,悄然绽放。
这一刻,林逍浑身灵力终于完全的释放出来,回过身子的同时再次递出一剑,这一次,没有瞧见光芒的身影。
而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到有一股破空声好似剪刀剪纸一般的声音传递过来。
等到一切平息的时候,二十多名暗卫,全部都是死于非命,无一活口,生机尽断,死的不能再死。
这一幕,彻底震惊了云家三父女的心中想法。
林逍站在原地,看着横七八竖的尸体疯狂流鲜血,地面被人红成一片如毯子。
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人不自觉微皱眉头。
林逍抬眸看向云家这几位,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在意自身那被四溅而来的血污,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并且还附带拱手。
三鞠躬三拱手。
云玲彻底呆在原地,一双丹凤眼微微颤抖,不敢置信这四个字甚至写在了她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都不知道错字怎么写的她,这一刻才幡然醒悟,自己好像错了。
而且大错特错、错的离谱至极。
行礼之后,林逍继续走出大门,一家子看着那早已不见踪影的方向,暗自咽了咽口水,怔怔出神。
隔了好一阵,一张白纸飞射而来,然后停留在云峰天的面前。
云峰天微微一怔,最后探出一只颤抖不止的手,打开一看,只写这一段小小话语。
“刚才是晚辈冲动,请前辈勿怪,只是重来一次,晚辈依旧会这么做,多谢前辈能让我看清自己。”
看清自己?
一战过后,云家大院全部崩裂,好似千穿百孔经历大战一般,一条条深浅不一有横有竖的剑痕,仿佛划在了云峰天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