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不大,上面除了项先生的署名,只有短短几句话:“方才之事乃太子殿下所谋划,勿查,稍晚自会告知。另越籍兄妹在橙江,小心!”
快速看完纸条上的字,黎语把它揉成一个团,不动声色地塞进钱袋里。
橙江人太多,这东西不能随便扔,被人看到不好,干脆带回家,到时候直接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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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帝这边,因为方才两个老汉的事,他改变了原本的回宫计划,决定再逛一个时辰。
这反而让那些混迹在人群中的品行不端的官员及其家眷急坏了。
他们生怕被他们欺压过的百姓也和那两个老汉一样,直接拦着天元帝申冤。
他们战战兢兢,有的甚至忘记让自家女儿往天元帝身边凑。
一时间,橙江出现了非常奇特的现象:许多衣着普通的百姓喜气洋洋,着装华丽的贵人焦躁不安。
有一个年逾四十的户部主事实在受不了了,躲在偏僻的地方发牢骚。
“皇上今日的兴致为何那么高,他再不走,我都要晕了。”
同行的同僚看他一眼,提议道:“要不咱们现下回家待着。”
户部主事冲同僚翻个白眼,“现下怎么能回去呢?咱们必须在橙江。万一有人告咱们,咱们好歹可以上去分辩几句。不然,岂不是那告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同僚恍然大悟,一瞬间歇了回家的心思。
“快些跟着皇上吧,等彻底无事了咱们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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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皇帝,天元帝敏锐地感知到了那些不一样的视线。
他冷哼一声,道:“朕这些年似乎有些太宽仁,让有些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对着朕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落后他半步的内侍听到这话,垂着头讪笑道:“哪能呢,皇上您想多了,各位大人都很忠心。”
天元帝身后,做小伏低的黄尚书听到二人的对话,心里又是一咯噔。
皇上这话是在敲打他?
他琢磨着天元帝话里的意思,却见天元帝突然转头看他:“黄卿家,朕不是让你回家反省吗?你为何还在此处?”
黄尚书马上露出讨好的笑,“皇上,橙江人多眼杂,臣怕有人对您不利,想等您回宫后再回去。”
倒是个会说好听话的,天元帝在心里想着,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这姓黄的,刚进朝堂的时候还差不多,这几年却越来越不像样,那金来赌坊一定是他开的,而且那两个老汉八成没有说谎。
不过今日的那两个老汉一定跟朝堂上的皇子脱不了干系,是太子?还是四皇子?
想到此处,天元帝眸光微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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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尚书看天元帝的表情不算太差,继续小心翼翼地跟着。
又走了一段,估摸着可以了,他弯曲的身子微微站直,眼神往四处瞟起来。
在被黄卿卿拒绝后,他又从族里挑选了一个叫娇娇的女孩子,这会儿娇娇该出现了。
黄尚书寻找着娇娇的身影,等着她被天元帝看中、然后进宫为他、为黄家做贡献,但他看了几圈根本看不到人。
黄尚书不死心,给站在人群中的黄家下人使眼色,下人只慌乱地冲他摇头。
黄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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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黄尚书以为黄娇娇放他鸽子时,在下一个路口,他看到了黄娇娇。
但一切都和他安排的不一样。
在他的安排中,黄娇娇会穿一身白衣,梳着简单的发髻,宛若仙女。
但实际上的黄娇娇穿一身朴素的青衣,戴着面纱。
这装扮勉强还算可以,勉强能用,黄尚书腹诽着,忽然,有一阵风吹起了黄娇娇的面纱,露出了面纱下起着红疹的一张脸。
黄尚书:“......”
一股怒火登时在胸中熊熊燃烧,黄尚书几乎想把黄娇娇推到水中淹死。
下一刻,更可气的来了。
有男子主动与黄娇娇搭话,黄娇娇没拒绝,反而与男子攀谈起来,远远望去,两人宛如一对璧人。
到这个时候,黄尚书再不敢让黄娇娇往天元帝跟前凑。
反倒是天元帝,看到黄娇娇与男子,和善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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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帝一直逛到未时末(下午三点前)才走。
确定他真的离开了,橙江内的官员才安心,一个个拍着胸口,二话不说回家歇息。
别的不说,今日他们的身体比上朝时还累,可得回去好好养养。
另外一头,黎语与韩小梅、四儿也是逛到未时末离开。
橙江太大,今日他们没逛完,剩下的等到明日再看。
三人回到家,刚坐下还没喝口茶,隔壁的白老板往跨院内扔了一个包裹。
黎语听到动静,过去收起来,扔掉包裹里的石头,然后将包裹里的书信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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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项先生写的,告诉了她今日两老汉之事的始末。
两个老汉虽然都是太子找来的人,但他们的经历是真的,他们没有说谎。
“太子殿下让我找到他们,将他们的家人安顿在安全的地方,给他们家人活下来的机会,他们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