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悄无声息地织起了细密的帘幕,将夜色轻轻拥入怀中。洪沫沫独立于会所外,细雨轻拂着她略带迷茫的脸庞,她缓缓从手袋中取出手机,指尖轻颤,拨通了那个熟稔于心的号码。
“喂,你在哪里?我想见见你!”
不知道为什么,从包厢里面出来以后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见他,她很想问问自己喜欢他爱他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难道在他的心里,自己就和他的别的女人那般无二吗?
她可是洪沫沫,一个跺跺脚樊江都会震上一震的人,甘愿放低自己的姿态那么卑微的去爱他,到结果却换来这样的欺骗。
这么多年,北辰做了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心中那份执念,让她一次次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徘徊,编织着自己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梦。她以无尽的宽容与自我欺骗,为这段关系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华丽外衣,仿佛只要不去触碰那层薄如蝉翼的真相,便能永远沉浸在自我编织的幻梦里。
然而,当古总的话语如利刃般划破夜空,尤其是藏地的那件事,一切伪装与自欺欺人瞬间崩塌。
电话那端传来女人的娇喘和北辰极度不耐烦的声音,“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话音似乎还没有完全来得及落下,嘟嘟嘟的急促而空洞的忙音便猝然响起。
洪沫沫的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晶莹,它不甘心地划过她细腻的脸庞,留下一道淡淡的泪痕,随后,一抹苦涩却又坚强的微笑,在这泪痕的轨迹上缓缓绽放,如同雨后初晴时,天空挂着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彩虹。这一刻,她恍若大梦初醒,意识到那些单方面执着守候的日子,竟是如此苍白而徒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中涌动的情绪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随即,手指再次坚定地按下了另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头,音乐与欢笑的交响如潮水般涌来,是那样生动而遥远,仿佛是两个世界的碰撞。女孩的笑声清脆悦耳,充满了无忧无虑的喜悦,与这边静谧而略带哀伤的空气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笑声,对洪沫沫而言,既是刺耳的提醒,也是温柔的解脱,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是时候放下那份无望的执着,去拥抱属于自己的新风景了。
“喂!沫沫姐姐,忙完了吗?过来嗨皮呀!”田甜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肆意的兴奋,因为在前一秒她收到了古总的信息,很短就几个字:洪沫沫,重生归来!
"姐妹们,稳住,我即刻驾到!"洪沫沫的声音穿透了电话的束缚,带着一股释放已久的激情与力量,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她的重生。话落,她猛然间举起手中的手机,那动作中带着一丝决绝与释然,任由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与地面亲密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即,一抹浅笑在她的唇边悄然绽放,如同初绽的花朵,渐渐染红了她的脸庞,直至将整个精致的容颜都染上了一层温柔的色彩。那笑容,不再是昔日里卑微祈求的影子,而是重生后自信与希望的闪耀,是她对过往的告别,对未来的无畏拥抱。
洪沫沫轻旋身姿,回眸间,会所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仿佛也为之失色。她轻叹一声,随即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将散落的青丝聚拢于脑后,轻巧地编织成一枚圆润的丸子头,几缕碎发不经意地垂落在额前,添了几分不羁与灵动。完成这一转变的她,仿佛换上了战袍的勇士,步伐坚定而洒脱,迈向了会所之外的广阔世界。
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守候在侧,她轻盈地步入车内,车门悄然合上,随即,这辆小车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樊江深邃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尾光,在夜色中缓缓拉长。
而此时,林涛的商务车缓缓驶近,他坐在车内,目光穿透车窗,将洪沫沫这一系列流畅而自信的举动尽收眼底。他的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得意与期待。
“大姐头,不用感谢我!”林涛喃喃的低语,这句话是说给田甜的,承诺了以后会想尽一切办法对她好,那就从呵护她身边的人开始吧。
“涛哥,咱们现在去哪里?”司机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着林涛问道。
林涛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突然吐出一句令人意外的话语,“突然很想跳舞!”
司机脸上发的笑容立刻便僵在了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后视镜里面的林涛。
“你~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林涛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司机座椅的后背。
“当然是开玩笑的啦!走回家!今晚我要睡卧室!”
林涛的黑色商务车也消失在了会所的门外,而会所之内,田震元与李丰田两人,宛如两尊静默的雕塑,目光穿透玻璃帷幕,紧紧锁定着那逐渐远去的车影,以及门外光影交错间的微妙变化。
“这个古总当真是怪异的很!”林丰田轻咂着嘴,语气中既有好奇也藏着几分玩味,“觉不觉得他的行事风格和暹罗的那个老东西很像!”
田震元呵呵的笑着,“何其是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李丰田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也放声大笑起来,“